“風墨參見帝師。”風墨跪在青石板地上,低著頭,身後的侍女也跟著跪了下來。
九娘走到她們麵前,靜靜地佇立,仔細看著這位集萬千恩寵於一身的南皖公主,輕輕的笑了笑,伸出纖細的雙手扶起風墨的手臂,“這裏不是皇宮,不用如此拘束。”
“謝帝師。”
“不要帝師帝師的叫,”九娘有點兒微怒,“帝師隻是外人給的虛號而已,在渡山,我不過是逍遙於世間的閑人而已,不過你要記得,上了我的渡山,你就不再是尊貴的公主,你可以叫我師父,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都沒有關係。”
“這是白嵐,”九娘身後的黑衣男子走上前來,九娘介紹到,“你父皇擔心你的安全,我沒有辦法時時刻刻保護你,他會保護你。”
“謝師父。”
“那是你的侍女吧。”九娘看著風墨身後的女子。
“奴婢道容,參見帝師。”
九娘笑了笑,“好好照顧你主子,這渡山可不比宮裏。”
“是,奴婢知道了。”
“好了,一路奔波也累了,白嵐會帶你們去房間休息,今天就好好熟悉一下渡山吧,住的日子還長著呢。”
“謝師父。”
“白嵐。”
白嵐帶著她們倆離開,道容在經過九娘的時候,小小地停了一下,眼神裏有不明了的恨意。九娘並不在意,扯起嘴角輕輕地笑了笑,不言語。
晚上。
吃過了晚飯,九娘獨自一人來到渡山最高的望風台,晚間的秋風瑟瑟地吹著,九娘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衣,頭發上插著一根素銀簪子,黑發隨風飄動,九娘坐在那裏,手裏抓著一隻翠綠的長笛靜靜的發呆,看著山腳下燈火通明的宣夜城,城中的燈火晃亮了她的眼睛。
“又在發呆了。”不知什麼時候,白嵐已經站在了風墨身後,毫無聲息,把一件純白的大氅披在了九娘身上。
九娘冷笑了一下,拉了拉身上的大氅,“怎麼,好不容易才見到她,不去陪她,到這裏來陪我吹風做什麼。”
“容姬在那裏,我又怎麼敢靠近。”白嵐自嘲地笑了笑。
“也對,”九娘摸了摸手中的長笛,“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出來吧容姬。”
白嵐看著黑暗中的一片竹林,白色的竹子映著月光,有一個人影慢慢地走了出來,帶著仇視的表情,正是白天跟在風墨身後的婢女,現在卻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恭敬,現在的她,就像,地獄一樣。
“穿著自家族人的皮毛做成的大氅,居然還能悠閑地坐在那裏,白九娘,就是白九娘。”
“哼,容姬,過了這麼久,嘴皮子還是那麼厲害。”
“我不想和你廢話,”道容一下子衝到了九娘的身後,一把尖利精致的匕首架在了九娘的脖子上,“你這次接近主人,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想再傷害主人,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說著,道容的手勁又加重了幾分。
九娘動也不動,“你心裏清楚,就算我沒了白尾鞭,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哼,”道容冷笑,“是啊,九尾狐一族本就有九條命,算是不死之身,你又是半神之軀,我一個小小的蝶妖又怎麼會殺得死你。可是你別忘了,就算我殺不死你,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會讓你嚐到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的。”
“容姬,如果永遠都沉浸在過去的話,你永遠都看不到現實的美好的。”
“美好?如果當初不是你,主人的日子會有多美好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說到這裏,道容的聲音裏帶了哭腔。
“當年的事情,是她自作自受,我與她素不相識,是她要陷害我,我才予以反擊,沒有被直接處死,已經是萬幸了,怎麼,你還想再為她加一條罪責嗎?”
“你!”道容睜大了眼睛。“你這次還想做什麼!”
“過去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記得,這次是為了南皖,我與他們有契約。”九娘深呼吸一下,“把你的刀收起來吧,你現在的主人早已不記得以前的事,看見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說她會怎麼想呢?”
“哼!”道容收起刀,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停下來轉過來看著白嵐,問九娘,“他來做什麼?”
“和你一樣,苦苦追隨某人多年的,癡心人而已。”
道容看了看白嵐,沒有說話,轉身消失在了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