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回答的很幹脆。這是我敏感和本能的反應。因為如詩的這個問題,不僅問得很突然,而且正問到我內心深處最隱秘的事情,我一時羞得說不出口,便立刻矢口否認。
“你這丫頭又說慌!哪有睡覺時不想男人的女人!你這兒都長這麼大了,就沒想過是為誰長的?鬼都不信!”如詩伸手在我胸上捏了一把,又按了兩下,表示不相信。
“那你每天都想呀?”我反問她。如詩的問話盡管一時叫我難以回答,但卻也觸發了強烈的好奇心,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都想找尋的答案。
“想啊,當然想了!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一躺下,眼前就會幻想有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飄飄欲仙地向我走來,就像武俠電視裏那種大俠客,有時候,他的手裏拿著一把折扇,有時候,背上背把龍泉寶劍;我一看到他的身影,心跳就會加速,立刻便會向他飛跑過去,一下子投入他寬大的懷抱;然後,他就緊緊地抱著我,一下抱得我幾乎喘不上氣來。”如詩說話間,身體漸漸仰麵向上,摟著我的那隻手也撤了回去,伸到被子外麵,與另一隻手掌交疊著,壓到頭下,聲音變得越來越優美動人:“每次他抱緊我的時候,都會吻我,吻很長很長時間,他的吻特別特別溫柔,我感覺在他的懷抱裏,就好像在一點兒一點兒被融化著,漸漸變成了一灘水,他就像吸牛奶似的,用他的吻,一點點把我吸進他的肚子去了!”
“這麼說,他不是把你給吃掉了嗎?”我輕聲提醒她。
“不知咋回事兒,我就是想讓他把我吃掉!他把我吃掉了,我們就融為一體了,就再也分開了!我常常感覺著他一點一點把我吃進去,心裏特別特別舒服,舒服得我想喊,想叫,你知道嗎?那是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沒有一點兒束縛,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飛翔,真是美妙極了!帶著這種非凡的滿足,我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我,你呢?你每天晚上想到的男人是什麼樣兒的?”如詩漸漸從自我陶醉的敘述中緩過神來,又把問題拋向我。
“我剛才說了,我還從來沒那麼想過,每天學習那麼晚,我每天幾乎一倒頭,就睡著了。”我趕快再次否認。如詩把她每天晚上對男人的想象說得那麼美,相比之下,我的想象就顯得有點兒不堪提及,難以啟齒了。
因為,我每天晚上臨睡前,幻想中的男人,麵貌都很模糊,年齡仿佛都很大,就象李大爺那麼大,他們開始不論多麼溫柔地擁抱我,多麼溫言暖語地和我說話,到最後,都會突然從手裏變出一條蛇,笑眯眯地向我拋來,有長的,有短的,有粗的,有細的,花紋不一,形態各異,無一不麵目猙獰,把我嚇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