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娃子,自己挑動男生打架,還全是學校的不是!像你這樣的學生,我們還能留了,看來,跟你說不通,我們隻能跟你的家長說了。”政教主任被我頂得惱怒了,拿起電話,從學生花名錄裏查到我媽的電話,打了過去。
我媽接到電話,很快趕到學校;政教主任向我媽把我的罪行一一羅列後,讓我媽把我領回家,反省一個星期,再送回學校,看怎麼處理。
媽給政教主任好話說了一麻袋,那家夥愣是油鹽不進,非讓媽媽領我回去反省。媽無奈,隻好抹著眼淚,把我領回了家。
回家後,媽什麼話也沒說,就去了餐館。以後幾天,都不跟我提學校那件事兒。這讓我心裏特別難受;說真的,我倒很期望她能狠狠罵我一頓,或者,幹脆找根棍子抽我一頓。
那幾天,我感覺仿佛生活在地獄一般。好幾次,我又想到了死!上吊、喝藥、抹脖子,跳樓、跳渠,我全想到了;但思前想後,我覺得我還不能死。第一,哪種死,都不好受!第二,媽媽養我這麼大,多不容易,我要死了,還讓媽活不活!
這種感覺,我有過體驗的。先前,我養過一隻小狗,一天,領出去玩兒,它看到一輛汽車,它就撒著花兒去追,不想,讓後麵過來的一輛出租車撞死了。當時,我那個難受,簡直沒法提。那隻是一隻養了兩年的狗狗。媽養了我都快二十年了,眼看我就能出息了,能為家庭分擔了,卻突然死了,我媽肯定比我看到小狗死了,難受百倍也不止!
那是我最後一次想到自殺,從那以後,我無論遇到多難的事兒,我都兩個肩膀硬扛著,咬緊牙關忍受著,再沒打過輕生的念頭。
我呆在家裏反省的第四天中午,在巷口,等到了李德龍,把我當時的情況告訴了他,說我在學校實在念不下去了,我要上班兒。
李德龍聽後,拍拍我的頭,笑著說:“你咋惹這麼大的事兒!好啦,事情已經出了,你也別著急,先回家等著,我問問你們的校長再說;你年齡還小,書咱們還是先念著。”
我剛吃完午飯,李德龍就進了我們家,告訴我,他和我們校長通過電話了,讓我下午回校上課。然後,又給我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讓我一定堅持把高中念下來。
下午,我就按他的安排,回學校繼續上課。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杜宏偉叫我跟他出去一趟,他有話跟我說。
我想:“他肯定是想和我說,本來讓我反省一個星期,咋又突然回來上課這件事情;校長都讓我回來上課了,你能把我怎麼樣!”便跟在他後麵,走出教室。
杜宏偉沒把我帶到他的辦公室,而是帶到了操場一個樹蔭下:“王我,你們家是不是有在縣裏當領導的親戚?”
“沒有,咋啦?”我直視著杜宏偉的眼睛,沒好氣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