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趙玉梅把何玉明調過來繼續給她當司機,是覺得何玉明開車比較穩重,坐習慣了他開的車。明白的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說詞,或者幌子;領導的司機,就和舊社會大戶人家的家奴是一樣的;他與領導處的時間長了,最能摸準領導意圖,最會看領導眼色行事,聽領導聲音使舵是他們的專長;而且,他們知道領導的秘密也最多。
領導的秘密是知道的人越少,領導越覺得安全。這道理很簡單,一般領導的機密,如果隻有領導和司機兩個人知道,一旦這秘密被泄露出去,領導立刻就知道是司機泄露的了;反過來也一個道理,司機知道,領導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領導立馬就可以判斷出是他泄露的,他也就輕易不敢泄露領導秘密了;一旦領導用了兩個司機,秘密被泄露出去,領導就很難判斷是被第一個司機泄露的,還是被第二個司機泄露的;同理,那兩個司機中,一個想泄露領導秘密的,因為有另一個做掩護,泄露秘密的膽子也就大了幾分;所以,領導用的司機越多,領導的秘密被泄露的可能性就越大,領導的危險也就越大。這也就是為什麼領導被調動到哪兒,也會同時把司機一塊兒調過來的原因。
“行,我這就去打電話。”我拿著文件袋,離開趙玉梅辦公室。
“你給誰打電話?”楊浩然看我拔電話,抬頭問。
“小何,趙鎮長說,要帶單位的車走。”我順嘴回道。
“看來,趙鎮長這趟多半兒要去辦私事兒!你說她辦私事兒,為什麼要帶上你呢?據我所知,你又和她不熟,不是她的嫡係!你們這趟差出的有點兒意思!”楊浩然皺緊眉頭,笑眯眯望著我,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態。
“趙鎮長明明把文件袋都交給我了,你憑什麼斷定人家是去辦私事兒?”我把出發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告訴小何,放下電話,推了推桌上的文件袋,不解地問。
“文件袋要是個幌子呢?也許,她這趟去省城,確實有公事兒要辦,但我敢斷定,她同時也會去辦私事兒!因為,她沒坐火車和班車去,而是帶了單位的小車去。”楊浩然解釋道。
“為什麼帶車去,就一定會是辦私事兒呢?”我追問。
“去省城六七百裏路呢!坐火車的臥鋪,應該是最舒服,最安全的吧?小車裏麵空間那麼小,活動一下腿腳都不如班車上方便,而趙鎮長偏要選擇最難受的一種出行方式,你說這是為什麼?”楊浩然把問題拋給我,讓我思考。
“為什麼?”我思考不出,反問他。
“你沒去過省城,你不知道;雖然下了火車,就能打到出租車,到旅館,到辦事地點,都挺方便;但要從旅館出來,想到別的地方,打車就沒那麼容易了;特別是到了晚上,就更不容易。帶了車去,就可以想到哪兒,就到哪兒,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楊浩然這樣告訴我。
“你剛來幾天,咋知道這麼多?”
“你忘了,咱們隔壁那幾位,都是這方麵的專家,我經常上他們那兒,聽那幾位老兄閑聊,這些事兒,在他們幾個之間,那根本算不上秘密。”楊浩然抬起大拇指,指了指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