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好自為之。”輕狂笑了笑,淡淡的轉開眸光,衣袂翻飛,消失在原地。
兩隻小神獸怔怔的癱坐在廢墟之上,渾身都沾滿了黏膩膩的血漿,泛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可此刻它們的心髒卻開始一寸寸的泛起無力感。為何?
後悔麼?不。
隻是不舍。
鼻尖繚繞的濃腥的氣體,似乎把它們的淚腺給點燃了,透明的、溫熱的東西,無聲的、一滴一滴的溢了出來。
可憐巴巴的坐在原地,仰著小腦袋看著輕狂消失的方向,說不出的淒楚。
它們與娘親是有契約的啊,娘親怎麼可以就這樣不要它們。
金鵬撲打了兩下翅膀,撫了撫金翅表麵有些焦灼的羽毛,瞪著小神龍,“這下該怎麼辦?”
小神龍癟了癟嘴,眼眸依舊清澈呆萌,“我怎麼知道!”
這下、全完了。
淩辰主人沒了,狐王蜀黍沒了,娘親也不要它們了,到頭來還沒能讓心兒主人複活。
藍瘦、香菇。
而此時的輕狂卻是眯著眸,神色不愉。
不得不說,她對淩辰的真實身份還是心存忌憚的。
絕不僅僅是一個蒼玄界皇那樣簡單。
她將之除去,很有可能會引來未知的禍端。
但那又怎樣,她不後悔。
……
運著神舞步日行萬裏,第二日便回到了朱雀。
朱雀帝國
恢弘的宮殿排排佇立,氣勢磅礴。
守城士兵隻覺得眼前一道紫影一晃而過,飛快的沒了痕跡,隻當是天邊的流雲,驚奇的一掃,便恢複了不動如山的姿態。
“狂兒,你回來啦!”帝後一身繁重的朝服,顯然是剛下朝,見到輕狂,喜悅從眉梢顯露。
雖是如此,輕狂卻還是敏銳的捕捉到鳳旭眉間藏著的一抹疲態,“父皇?”
“嗯,沒事,”鳳旭笑了笑,“狂兒好不容易回來,可得給父皇再做一次……額、炸雞。”
“出什麼事了?”輕狂豈會聽不出他明顯的轉移話題,便道,“看樣子還很棘手?”
連英明的帝王都難以解決的事。
嗯,棘手。
瀟雨看了鳳旭一眼,歎了口氣,“百年之約是愈發的迫在眉睫,本來應該是玄天學院的責任,可不知怎的,我朱雀帝國竟被卷入其中。現今帝國人心惶惶,你父皇下令各個郡縣官員要親自安撫民心,可誰知……”
“一夜之內,帝國半數強者皆暴動紛爭,長此下去,帝國危矣。”
“我與你父皇在朝中極力地平息恐慌,派出皇家精騎隊分散鎮壓,卻還是難平民亂。”
瀟雨神色無奈,精致如水的眉眼透著對子民的憐憫。
“強者暴動?”輕狂紫眸微眯,一道銳利的鋒芒劃過。
強者暴動。
好玩了。
輕狂勾起唇角,“我先去換身衣裳。”
現在這身,髒。
……
紅衣似火,妖嬈灼灼。
微垂的指尖透著光澤,白膩如瓷。
絕色的臉蛋透著一股空靈的魅惑,當真是風華無雙。
冷凝的目光鎖住下方一言不發的戶部侍郎,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案幾,“突然多出幾個人,你們竟絲毫沒有察覺……過境文書是誰負責簽署的?”
“回殿下,過境文書乃臣親自簽署,每日過境人數都記錄的清清楚楚。”戶部侍郎不卑不亢,擲地有聲。
“是麼?”輕狂彈了彈衣袖,唇角邪肆地挑起,拍了拍手。
兩個身著朝服的官員步入大殿,抖著目光掃了高位上的紅衣少女一眼,心田冒出深深的恐懼,急忙道:“殿下,據臣等掌握的消息,戶部侍郎手中的過境文書隻是贗品,真正的過境文書……應當是被藏了起來。”
輕狂挑眉,冷淡得睨向戶部侍郎,“這可是與你交情最好的兩位幕僚呢……李勤,還不據實招來麼?”
戶部侍郎眼皮一跳,總覺得有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身上,令他動彈不得。
這位剛剛回歸的殿下說的雖是雲淡風輕,可狹長的紫眸之下卻是深斂的殺意,令人心生寒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