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西陽緊緊的圈著她,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眉宇緊擰:“江宿若是在,也不想看你這樣子,他會希望你好好的。”
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封信,遞給了她:“江宿說,這個本來應該等到他死了以後再給你看,我覺得,現在與以後看也沒什麼區別了。”
蘇嫿怔了一下,拿了信封,拆開來,裏麵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跡,他的自字一向漂亮,剛勁有力,應該是這些天寫的。
視線下移,蘇嫿的眼淚遏製不住的流出來,沾滿了臉頰,最後,她狠狠的撕碎了這一封信,牢牢地盯著金西陽:“我要見江宿!”
她不要看他這些瑣碎的言語,她要親自見他。
金西陽看著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讓人送她去了江宿所在的醫院,一下車,她衝進醫院,跑到了他的病房內,正好看見他對著一個鐵盆在咳血。
他冷峻的麵容一片蒼白,眉眼之間少了之前淩厲的氣息,更多的是頹然和無力,整個人單薄瘦削。
像是一片紙隨時都會飄零墜落。
蘇嫿的眼眶不覺再次紅了,緊緊的攥著門把手,佇立在門口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改進去還是不該進去。
咳嗽晚了,護士幫他清理好,端著鐵盆轉身朝門口走來,看見她,護士愣了一下。
緊接著察覺到護士異樣的江宿朝門口探究的看來,一雙漆黑深暗的眼眸在瞬間狠狠抽搐了一下,眼底掠過一抹痛色。
蘇嫿知道他不喜歡別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腳下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護士端著盆出來,蘇嫿抿了抿唇,努力的遏製住心底的悲涼,緩緩的走進去,每走一步,就仿佛踩在了刀尖上,鑽心的疼痛。
直到走到了他的麵前,近距離的看見他蒼白沒有血色的麵容,她沉沉歎息一聲:“為什麼?”
他怔了一瞬,扯了扯唇角,有氣無力道:“什麼為什麼?”
“你早就尋找到我了,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要去拿那些藥物?為什麼要吸引我的注意力?!”蘇嫿看著他氣惱的喊道,渾身顫抖的厲害。
他如果不做不就會沒有這些事了嗎?那個村民不會死,他自己也不會淪落如此。
江宿漆黑的眸沉沉的掠過了她,聲音單薄無力:“對不起。”
他以為自己這樣做,她會原諒他一些的,現在看來,她還是很恨他,恨他固執己見,殘忍自私。
可惜,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想要一個人的心,就這麼的難,用盡了手段,還是換不回來她的愛。
他從沒有輸過,這次真的認輸了。
“我不是來聽你對不起的。”蘇嫿深吸一口氣,努力讓心底翻湧的情緒壓製下來,目光牢牢的盯著他:“你不能留下這個爛攤子,你不能死。”
江宿扯了扯唇角,瘦削的麵容波瀾不驚:“對不起,我本來說好了好保護你一輩子的,是我自己忍不住,這是上帝給我的懲罰。”
也許是他做的壞事太多了,上帝就不讓他得到最愛的。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在江氏集團,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背後爾虞我詐,功名利祿,他擺脫不掉,甚至讓愛的人身陷囹圄。
蘇嫿咬了咬唇,深深看了一眼他,最終道:“我知道你的日子不多了,但是有一句話我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