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沄下樓,見客廳內空無一人,先前那名冷酷的男子已經不在了。
她左右四顧,猶豫著,磨蹭到茶幾前,想拿起那些自己親筆簽下的借債條,袁霖鵬突然悄無聲息的從她身後冒出來,禮貌道:“夫人,我送您離開。”
白曉沄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低聲道謝,並隨著袁霖鵬離開。
書房內,汪澤城閑適地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房間大熒幕上,實時播放著隔壁房間傳送來的畫麵。
此刻,那個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女人,蜷縮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淚鼻涕與頭發糾纏到一起,毫無形象。
他看得緊皺眉頭,心都糾成了一團。
怪不得,怪不得她那麼抗拒生孩子,她不想當媽媽,原來,她有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恐怕她自己會對當母親這件事,心存恐懼吧。
但這也說明了另一件事:她害怕當母親,隻是害怕她自己做得不夠好,而不是真的不想當母親,不是嗎?
淡漠的唇邊掠出一抹笑意,他起身,隨手切換了監控畫麵,長腿大步邁向隔壁的臥房。
“咚、咚、咚”汪澤城敲了敲門。
陳藝萱一愣,她在這裏住了兩個多月,汪澤城何時敲過門,他向來當這裏是他圈養動物的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隻當自己是幻聽,蹲在角落裏,繼續哭。
汪澤城的耐性隻維持了不到三秒鍾,門就被粗暴的打開,他冷冷睥睨著蹲在牆角的女人。
她一臉淚痕,錯愕的望著他。
床邊的女人,長發淩亂散在胸前,像隻可憐兮兮的小貓咪蹲在那,隻這麼一眼,汪澤城的心瞬間柔軟下來,天大的怒火也散了。
“陳藝萱……”汪澤城走過去蹲下,試圖開導他。
她卻勃然大怒,猛地站起來,淒厲尖叫:“你不要過來!”
她像一隻受驚的小貓,蓄勢待發,充滿敵意地望著汪澤城:“我媽怎麼會過來的?是你脅迫了她,對不對?汪澤城,我絕對、絕對不會生下這個孩子,你別癡心妄想了!”
她一連用了兩個絕對,以表達態度的堅決。
汪澤城黑眸一冷,心頭無邊怒火再度被挑起,為自己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嗎?她知不知道多少女人想懷上自己的孩子都求不得?
而她,居然如此羞辱自己!
原本準備好的說辭變了,他雙手插進褲袋裏,淡漠道:“你說得對,你媽最近賭博欠了上千萬的賭債,而我就是債主。你若不想生孩子,我也不強迫你,讓你媽還債就行了。”
“你居然算計我媽?”
陳藝萱震驚不已,自己犯得著他如此費心嗎?
汪澤城眉頭一挑:“我可沒有強迫她去賭博去借債。”
陳藝萱一陣無語,頹然地走到床邊坐下。
汪澤城凝視著她:“還有,我聽說你要參加一個月後的第十四屆中國職業時裝模特選拔大賽,別怪我沒警告你,如果我的孩子沒了,你休想取得比賽資格。以後,你也會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折磨和羞辱。”
說完,他慢慢踱步到陳藝萱麵前,循循誘導:“相反,如果你生了孩子,我保證你們母子一生衣食無憂。”
他說話時,永遠是一貫的麵無表情,語氣也平靜無波,可就是這樣的態度,才顯得份外的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你選擇的機會。
“如何?你可想好了,我現在就要答案,我的小美人。”他勾起陳藝萱下顎,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他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他有絕對信心,不止是因為成為國際名模是她的夢想,更因為她不敢拿她母親去賭。
良久,如他所願,她輕輕點頭。
冷冽薄唇邊掠過一抹笑意,不過,汪澤城並不滿意,他冷冷道:“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我生還不行嗎?這樣你滿意了嗎?”陳藝萱尖叫,五官扭曲,淚水洶湧而出,這個惡魔,混蛋,他不得好死!
惡魔冷酷一笑,俯身含住她的櫻唇,輕笑出聲:“滿意極了。從今天開始,我會請幾個營養專家常駐家裏,你要嚴格按照食譜調養身體,明白嗎?”
她像一隻被馴服的綿羊,點點頭。
可汪澤城知道,眼前的女人,其實是一隻鋒利的母豹子,稍有不注意,她就會露出本來麵目。
“那我能參加模特選拔大賽了嗎?”她強忍厭惡,可憐兮兮的問。
汪澤城淡笑,看吧,這麼快就露出了爪牙。
他親吻著她白天鵝般優美的脖頸:“當然,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止讓你參賽,還保證能讓你拔得頭籌奪冠軍。”
陳藝萱沉默不語,她不想依靠他,她要用實力征服評委。
從這天起,汪澤城的外出活動突然驟減,他幾乎不出門,全天候陪伴在陳藝萱身旁,悉心吩咐傭人做好營養可口的食物,嚴格按照時間陪陳藝萱運動鍛煉。
家裏請來了兩個高級營養師,專門為她搭配一日三餐,汪澤城也一改對她的態度,熱情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