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陰陽調合,一連數月,素素都沒有再患病,不管如何,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由於素素在長安沒有什麼朋友,每隔數日便會前往翠雲觀進香,有時是陸山陪她一同前去,有時是她帶著侍女仆從前去。
每次回來都會帶回一些平安祛病符牌,偶而也會帶回來一些觀中贈予的道經。
這一天,陸山如往常一樣陪素素來到翠雲觀。
殿中的知客弟子對素素早已熟識,一名小道姑走了過來,引著她在殿中參拜完畢之後言道,“家師正在內室講經,施主請隨我來。”
素素向他看了過來,“玉玄道人德高望重,近來素兒一直在聽她講經,陸郞要來嗎?”
陸山望著她笑了笑,“我在觀中遊覽,回去之後你講給我聽也是一樣。”
素素雙頰上顯出紅暈,微微頷首,隨著小道姑向著內院行去,陸山在觀裏遊覽了一番之後,回到大殿之中,前來參拜的人絡繹不絕,他在殿中立了一會之後,向著觀外走去。
距道觀不遠的地方有幾株高大的鬆柏,上麵掛滿了各種樣式的信物,壓得樹梢顫巍巍的。
世道崩壞,信仰雖然不能予人食物和溫暖,但是可以予人希望。
陸山望著那些正在向樹上懸掛信物的人,隻是徒有希望真的就能夠活得下去嗎,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中午時分,陸山看到素素從觀中走了出來,迎了上去,看到她臉上露出倦容,“聽了這麼久的經,倦了吧。”
她輕輕點了點頭,挽住了他的手臂。
返回馬車之中,素素從身上取出兩塊平安符收在一旁。
陸山把她摟在懷中,笑道,“每次來都要求取符牌,家中的符牌快要堆滿一個房間了吧。”
她臉上一紅,嗔道,“陸郞。”
陸山抬起手輕輕摩挲著她的麵頰,“過幾天我們在家中也種上一株大樹,把平安符全都掛到上麵。”
她麵上露出喜色,“好”,過了一會,輕聲說道,“素兒有些倦了,想休息一會。”
陸山讓她躺了下去,取過一件長衫,為她蓋上,隨著噠噠的馬蹄聲,她漸漸睡了過去。
幾天後,陸山從翠雲山中移來了兩株大樹,一株偶然發現的銀杏樹,另一株是蒼柏,把它們都種在了後園裏麵。
這一日,陸山把打造好的腳手架搬運到後完的蒼柏下麵,兩人站在腳手架上開始往樹枝上懸掛她求來的平安符牌。
這是一個忙碌的上午,中午時分,所有求來的符牌全都被掛了上去,微風吹過,符牌輕輕晃動,離得近的會撞在一起,發出風鈴般的響聲。
又是一年,春末夏初,天氣晴好。
這一天,陸山同素素再次來到翠雲觀進香,隨後到往望客峰祭奠虞姬,兩人到了園中之時,發現園中已經有人在那裏祭拜。
陸山走到近前,發現是一名老者和一名中年人,老者雖然頭發胡須花白,但是精神炯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