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瀟筱握著電話的手因為太用力,泛著青白,“不必了,隻是感冒而已,就不用麻煩您費心了。晚宴我會準時去的,到時候麻煩靳老先生派車來。”
“嗬嗬,好!晚上五點鍾,司機會準時在你樓下等你,不要讓我失望,瀟筱!”
“我說到的什麼事情沒有做到?靳老先生完全可以放心。”
“瀟筱還是那麼客氣,我曾經特別允許你可以叫我連城,才三年,瀟筱這麼快就忘記了?還是瀟筱在特意提醒我老?”電話那端的靳連城輕彈了下雪茄,聲音一如既往的慈和,但是卻充滿了威脅。
“叫您名字太僭越了,我還是叫您先生吧。”
“哈哈,隨你吧!隻是靳老先生這四個字,不要讓我再從你嘴裏聽到。我的耐心沒有那麼好,瀟筱你是知道的。”
掛斷了電話,靳連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阿夜的未婚妻什麼時候回來?”
沈助理將一份需要簽署的合同遞給靳連城,“回老爺,長孫小姐是今天上午的航班,不出意外大概晚上就能到。不過老爺,最近長孫家的活動比較頻繁,有跡象表明,他們也在和陸家接觸。”
“回來了,讓阿夜去接她來和老爺子我吃頓飯,難得都聚全了。”簽好合同遞給沈助理,靳連城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斷地敲擊桌麵。“與長孫家最近接觸的那批貨先不要放手。既然某些人心大了,我不介意幫他們收一收。沒有分寸就該受到教訓,這海市不是誰都能攪一攪的。”
“是。”
*
掛掉了靳連城的電話,安瀟筱疲憊的滑坐在醫院走廊的地上。
靳司夜作為靳連城最看中的繼承人,他現在隻是打一通電話來警告自己,就說明,在靳連城的眼裏,現在的她與三年前的她完全不同,根本不存在什麼威脅。
三年前,她是靳司夜的初戀,是他最愛的女人,也是他的軟肋。
三年後,她是靳司夜見不得光的情婦,名義上他父親的女人。
安瀟筱把手按壓在左側心髒的位置,哪怕現在她痛的無法呼吸,可是那裏還跳動不停。
她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靳連城既然叫她吃飯,就一定沒什麼好事。她做好了頭發之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開始備戰。
帶卡就近刷了一套衣服,迪奧去年款的褶皺藍色小禮服,穿在身上既低調又不缺乏品味。
而且她還考慮要站在五十多歲的靳連城身邊,這個顏色暗沉,雖然不會出挑,但是也不會失禮。
安錦年還有些發燒,回到醫院後,她特意囑咐了請來的護工仔細照顧。
司機果然如同靳連城所說的那般準時,五點鍾準時停在了醫院的樓下。這個司機她認識,三年前,也是他開車來接的她。
“李叔叔,沒有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麵。”安瀟筱係好安全帶之後對著開車的李蒙笑了一下。
李蒙沒有笑,他目不斜視的開著車,沉默了一會兒,“你不該回來的。”
“李叔叔,你知道,人總是有很多不應該,但是也會有很多迫不得已。在現實的逼迫下,哪裏還有那麼多的不應該?”安瀟筱從包裏麵拿出了口紅,就著後視鏡用鮮紅的顏色掩蓋了她略有些蒼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