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外打工(1 / 2)

這一年的年底,經人介紹,小蘭訂婚了,病情也漸漸穩定下來,一家人都為她高興,盼著她能夠痊愈。

轉過年來,小蘭結婚,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婚後的生活很幸福。周峰深深地為她高興,而在心底也升起絲絲擔憂。隨著小蘭懷孕,這種擔憂變得更加沉重,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還一直用著藥。

一天,周峰和母親去了鄰村妹妹家。

周峰看著妹妹說:“小蘭,先別要這個孩子了,想要孩子以後再說。”

小蘭垂下眼瞼。

“蘭啊,聽你哥的,這個孩子咱別要了,以後等你病好了再要……”母親也勸說著。

小蘭抬起頭,望著母親和哥哥說:“我要把她生下來,以後……我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周峰沉默了,他知道妹妹的病根本無法根除。就這樣,小蘭也有了自己的女兒,可後來嬰兒不到一歲就離開了人世。周峰和母親、王欣都很傷心,小蘭天天落淚,看著自己給女兒做的小衣服發呆,她的病情加重了,住進了醫院,幾個月後去世。

剛料理完小蘭的後事,一個意外交通事故在小村莊散播開來,好久沒聯係的好朋友丁強竟然在事故中死亡。自從初中畢業後,他們就很少見麵了,後來得知他考上了一所高等專業學校,畢業後在一家企業工作。他居然去世了,周峰想起他們小時候的一幕幕,現在一切都成為了曆史。生命是一個奇跡,可它又如此的脆弱。

日子一天天過去,母親的黑發漸漸有了灰白色的發絲。經過幾年辛苦經營,他們的養殖場一直沒有起色。

王欣坐在炕沿上望著周峰說:“要不咱們別養了,你看村裏在外地打工的都挺掙錢。”

周峰沉默了一會兒,說:“也行,讓小雨和她奶奶在家,把咱的田地承包出去,我們出去打工。”

就這樣,他們處理完家中的一切,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了打工生涯。

這是一個特別炎熱的夏季。工廠外,路邊的大樹被天上的恒星炙烤著,樹葉一動不動,一切都好像靜止了。車間裏,機器轟鳴著,流水線兩側是一條條忙碌的身影,他們的衣服被汗水黏在身上,直到晚上十點才下班。宿舍裏嘈雜一片,兩個小時後才漸漸安靜下來,伴隨著鼾聲,空氣裏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一年後,他們在工廠外的村子裏租了一間房子,算是稍稍安定下來。

這家工廠不大,一共三十幾名工人,他們大部分都是老板家鄉的。車間主任名叫孫勇,個頭不高,一張圓臉上,兩隻小眼睛閃著精光。

“勇哥,今天你生日,晚上去哪喝酒?”生產線前麵一個黑臉高個問道。

“去廠門口對過那個飯店吧,今天一定讓你喝飽。”孫勇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周峰前麵是車間主任的小舅子程浩,個頭比周峰矮一些。他朝黑臉高個說:“你喝白酒能喝多少?”

“半斤沒問題,比你酒量要好點。”黑臉高個嘿嘿地笑起來。

周峰後麵是一個猥瑣的家夥,皮膚蠟黃,這時他開口說:“那咱們晚上就比一比,看誰的酒量大。”

生產線不停地運轉著,機器的轟鳴聲漸漸將他們的說話聲淹沒。或許是因為車間主任過生日,這天晚上沒加班。下班後,周峰讓王欣先回去了,他也給孫勇買了生日禮物,跟著一塊去了飯店。他們幾個車間骨幹圍坐在一起,飯店做的菜很不錯,啤酒白酒把桌子堆得滿滿的。

黑臉高個率先端起酒杯,說:“我祝勇哥生日快樂,幹杯。”

孫勇笑嗬嗬地端著酒杯站起來,大聲說:“幹杯,大家一塊幹了!”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大家一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