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急匆匆的出了寫字樓,頂這個大太陽,在世紀廣場邊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將包包裏的東西統統都翻了出來。
她是把戒指放在包包外側的一個小袋子裏的,當時她脫下戒指塞進去的時候有些匆忙,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可是她明明已經把拉鏈拉起來了,怎麼會掉出來呢?難道是她塞進去的時候,太過匆忙,掉了她也沒看見?
整個包包被她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那枚小小的戒指,最後她不得不打車又去了同方酒店。
其實她並不能確定戒指一定就是掉在那包間裏的,也許是在離開包間的時候掉了,又或者是跟鄭亦瀚拉扯的時候掉了,有很多種可能。
這樣小小的一枚戒指,還是在她不知道在哪裏掉的情況下,是很難能夠找回來的。出租車停在了同方酒店門口。
顧安安急匆匆的下了車子,從門口就開始了她的地毯式搜索,她彎腰在門口就找了好一會,就這樣一路走過去,憑著記憶,在不久前走過的地方一一細細的找了過去。
酒店的工作人員見她彎著腰,時不時的伸手在地上摸來摸去,不由紛紛過來問她有什麼事可以幫忙的,可她根本就沒空理會他們,隻衝著他們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找戒指。
她大概在酒店大堂就找了大半個小時,確定了沒有之後,才找了一位工作人員,說明情況之後,便讓那工作人員帶著她去了二樓的那個包間。
那工作人員倒也熱情,帶著她上去,又提醒她,這包間現在是空的,但是下午六點的時候會有客人來,所以希望她在六點之前能夠離開。
對方打開了包間的門,衝著她微微一笑,並伸手請她進去,顧安安連連點頭,又勉強的衝著她淺淺一笑,便走了進去。
她看了一下時間,六點之前要離開,現在都已經五點了,她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不過如果戒指真的在這裏,那麼一個小時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她再次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從門口開始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看過去,她就差沒把整個地毯都掀起來了。
顧安安也不顧髒不髒,什麼死角縫隙,都要伸手進去摸一摸,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的。
今天一天發生了那麼多事,顧安安早就已經沒什麼耐心,當她鑽進圓桌低下,伸手一寸寸的在地上摸過去,依舊一無所獲的時候,她有些懊惱。
許是太過心急了,腦袋還沒出去,就猛地一抬頭,後腦勺重重的撞在了圓桌上。隻聽的‘砰’的一聲,整張紅圓桌震動了一下。
顧安安疼痛悶哼了一聲,一隻手迅速捂上了自己的後腦勺,輕輕淺淺的揉著,可還是疼。
這包間裏隻有她一個人,顯得出奇的安靜,後腦勺傳來那一陣陣的疼痛,突然讓顧安安覺得極其的委屈。
此時此刻的她多麼希望有個人能夠在她的身邊,心疼的摸摸她的頭,關切的問一句:疼不疼;
多麼希望有個人能夠在她身邊,讓她倒倒苦水,讓她把心裏的怨氣,怒氣,委屈統統都說出來,讓她可以痛快的發泄一下。
可是沒有,她隻有一個人,即便撞的頭破血流,估計也隻有自己打120來急救。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終究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她猛的蹲下了身子,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有人說過,如果累了,沒人抱你的時候,就蹲下來,好好的抱抱自己。以前她覺得很好笑,說像個神經病,現在她卻做了這種神經病的舉動。
她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整個人一點一點的沉靜了下來,腦子裏一下子湧進了好多人的臉,他們都在笑,笑她的失敗。
所有的回憶從三年前開始一一劃過腦袋,一直到陳希希揚著高傲的頭顱,從那扇門外走進來。
她像是宣誓主權一樣,拉著鄭亦瀚的手,告訴她鄭亦瀚從三年前就已經是她陳希希的了。她臉上的笑容,好像是在諷刺著顧安安,諷刺她被人劈腿了,還傻乎乎的死等了三年,諷刺她竟然還妄想著也許還能跟鄭亦瀚在一塊。
她不是個好女人,她朝三暮四,有了老公,竟然還想著跟過去式複合。
現在好了,兩頭空,一直被人騙了三年遭人恥笑不說。還把戒指給弄丟了,搞得自己那麼狼狽。
厲彥琛雖然霸道了些,有時候不可理喻的些,可終歸對她還是好的,總歸是不愁吃不愁穿,還有個結婚證等於一個紙質的承諾。
他那麼好,可她怎麼就不滿足呢,也許她覺得這一場婚姻還缺點什麼,她不滿足,她想要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可是現在的她,又能要求什麼呢,難道要求厲彥琛愛上她嗎,讓這場婚姻變得圓滿,讓她可以有資本去嘲諷陳希希,刺激鄭亦瀚嗎?可她憑什麼呢?
她想著想著,眼淚就越落越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外麵的天色開始漸漸的暗下來,整個包間的光線也已經十分的昏暗。
顧安安依舊蹲在那裏,麵對著圓桌,就那樣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