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慕天雙手背在身後,大步走進了書房,伸手打開了書房內的吊燈。厲彥琛一臉淡定的跟著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他隻往裏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
厲慕天依舊背對著他,放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整個人散發著一絲隱忍的怒氣,厲彥琛決定帶顧安安來的時候,就已經料到厲慕天一定會很生氣,指不定還會家法伺候。
當然他從來都沒有指望過父親會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從懂事開始,他就清楚的知道在這個家裏,父母就隻是擺設而已,純粹到不過是有事的時候才會顯示出他們做父母的職能。
他微微抬起了頭,臉上那倔強的模樣,像小時候一樣,就算真的是他做錯了,他也從來不會在父母的麵前服軟,“我跟顧安安已經領過證了,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離婚。”
“你給我跪下!”厲慕天的聲音中充滿了怒意,那中氣十足,宏亮的嗓音,似乎震得書房中的擺設都不自在覺得震動了一下。
厲彥琛略略頓了一下,唇角揚起了一抹冷嘲,“父親,我已經二十九歲了,你應該換一種方式管教我,而不是一成不變。如果現在我還是九歲,那麼我會跪下,可現在我二十九歲,跪?就算你是我父親,也不可能!”他說的十分堅決,語氣中絲毫沒有服軟的跡象。
厲慕天簡直氣絕,他猛地轉身,一雙充滿怒氣和失望的眼眸直直的望向了他,其實厲慕天的身高跟厲彥琛是差不多的,但人不得不服老,厲彥琛挺直著腰杆,整個人看上去竟要比他高半個頭。他臉上的表情是倔強的,就像小時候犯錯不承認一樣。
“好!你好樣的!二十九歲,你就覺得翅膀足夠硬了,想反抗了是吧?好!我現在再跟你說最後一次……”
“不用說了父親。跟童凝的婚事,您要麼取消,要麼另找他人。我從來沒有想過繼承你們的公司,所以我也沒有必要成為厲氏的犧牲品。您有那麼多孩子,這結婚的事,並不一定要找我。”
厲彥琛略略揚著頭,視線毫無避諱的看著眼前這個十分陌生,毫無感情可言的父親,但他臉上那種蒼老的樣子,又讓厲彥琛的心微微有些發沉。
“我現在並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隻是在通知你,你跟童凝的婚事不可能會變!你不娶也得娶。”
“通知?”厲彥琛重複著他的話,冷冷笑,一雙眸子裏帶著一絲傷神,道:“請問,父親,在你的眼裏,我到底是你的孩子,還是你的工具?”他的語氣裏透露著一種悲傷。
確實哪個孩子在自己的父母麵前不渴望得到一點愛呢?厲彥琛也希望,所以從小他叛逆,叛逆是為了什麼,不過是為了讓他這一對冷冰冰的父母,可以記得他,看到他,順便施舍一點父愛母愛給他。
隻是到很後來他才發現,叛逆是沒有用的,無論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除非你乖乖的聽話,那麼也許會得到他們的一些讚許,就好像厲彥駿一樣,可是他卻不想成為第二個厲彥駿,他們不給,那麼他便不要了。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情感的泄露,厲彥琛略略緊握了一下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唇角微微一揚,穩住了心神,平靜的說道:“今天我也隻是來通知你們,我已經有妻子了。”
“你現在是仗著我不敢動伊萬,才拿顧安安來氣我是吧!彥琛,你這種叛逆的性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我以前以為你很顧大局!就算你不在厲氏工作,但是我知道你還是關心厲氏的!”
“可現在看來,你真是個忤逆子!不說彥駿!連彥卓都比你聽話!比你顧大局!”厲慕天語氣激動,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並不是拿顧安安來氣您,隻是很不湊巧,我就是看中的人是她而已!”他平平靜靜的說完,眼眸變得極淡,就那樣淡淡的望著厲慕天。
厲慕天看著他,臉色已經鐵青,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輕點了一下頭,道:“好!我今天也就把話放在這裏了,你跟顧安安的婚,不離也得離!你跟童凝的婚事,不可能會變,你不娶也得娶!”
很顯然,厲彥琛是不會妥協的,“不可能。如果你們想安排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我無所謂,我隻怕到時候童睿一定會氣到斷腸子,父親您到時候不管用多少年的舊情,就換不回來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