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裏,陽光明媚,周邊的樹木都開始發芽生根,冒出嫩綠的葉子,一切都是那樣生機勃勃的。
一輛黑色的轎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這條公路上的車子不多,三三兩兩的。也是,一條通往公墓的道路,如果成日裏都是排長隊的話,那真不是個好兆頭。
車子內放著《喜羊羊與灰太狼》的主題曲,坐後排安全椅上的小女孩紮著羊角辮,看上去心情非常好的樣子,小嘴裏哼哼唧唧的跟著那簡單的音調哼唱著,手裏捧著平板電腦玩遊戲。
“爸爸,我們去哪兒啊?”這會子她總算是對目的地來的興趣,坐在後麵揚著腦袋,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認真開著車子的老爸。
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照射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那一張臉依舊如往昔一樣冷俊,但歲月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絲絲的痕跡,眼角的紋路很好的證明了歲月的流逝。女兒的聲音甜甜的傳入他的耳朵中,原本緊抿著的唇終是慢慢的鬆開,揚起了一抹極為溫暖的笑容,就像春日裏的陽光一樣,溫暖人心。
他側過了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一會到了你就知道了。”
“喔。”她到也不難纏,小手指在鼻子裏溜了一圈之後,又低下了頭開始專注於她的遊戲。
而在一側開車的人,又漸漸的陷入了自己的情緒裏,沒多久,車子便停在了公墓園的外麵,他先下了車,然後往邊上走了一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將顧小溪從車子裏抱了出來,關上車門之後,才蹲下身子,將她放在了地上,幫她扯了扯身上的小裙子,理了理她的小劉海,道:“你靠著車子站著,爸爸拿了花過來。”
她十分聽話,點了點頭,就往邊上走了兩步,身子牢牢的靠在車身上。厲彥駿從後備箱裏拿出了一束花,然後走到小溪的身側,拉住了她小小的手,便牽著她進了公墓園。
顧小溪還小,並不能夠理解什麼是生死,而幾乎所有的大人都會告訴孩子,死者去了很遠的地方,可當她稚嫩的聲音問一句:“那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呢?”
那樣的單純美好,可終究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她。
回來嗎?厲彥駿也很希望她能夠回來,可是生與死,聽著好似很近,但其實很遠,比天涯海角還要遠。他拉著小溪的手,一步步的拾級而上,然後穿過一座座的墓碑走到了那座嶄新的墓碑前。
他鬆開了手,蹲下了身子,墓碑前有一束很新鮮的花,想必是剛有人過來看過她,他也沒多想,隻是將那束花往邊上移了一點,然後放上了自己的那一束。
那雙墨色的眸子從花束上移到了墓碑上那張彩色的照片上,之後他便再沒有動彈一下,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好似她看的久了,這照片裏的人就會活過來一樣。
顧薇!你對我何其的殘忍,對自己又何其的冷酷,也許從相識開始,你便從來都沒有把我計劃到你的未來裏去,而我卻早已經傻乎乎的把你放在了我的未來中。
可是你終究是太過殘忍,用絕好的演技欺騙了我,而我不過是一個從未愛過的笨蛋,所以第一次愛的小心翼翼,以為那樣是保護了自己,卻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早就已經被傷害的體無完膚了!傷的再沒有任何一絲力氣去愛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