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抬頭看了下鍾表,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但外麵好像並不安靜,隱約可以聽到有搖滾音樂傳了過來,好像有人在這個房子的某處,舉辦PARTY。
房間中亮著一盞燈,光線柔和,而照明度剛剛好。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陌生的環境中,以往絕對沒有到的地方。
她感覺自己頭有些脹痛,記憶有斷層,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她所能夠回想到的最新片段就是在黑暗而搖晃的車子中,方令濤正在欺淩自己。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往自己身上一摸,還好,衣裳完整。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再一次垂眸,她發現方令濤正坐在床邊,半依靠在床頭上,沉沉地睡去了。
同白天裏,狂野,粗魯,甚至帶著暴力的他相比,現在的方令濤周身洋溢著平和安靜,如同嬰兒一般純潔的氣質,讓人幾乎不能將他同一個嗜血殺戮的恐怖分子給聯係到一起。
不過鍾睿瑤心中明白,不能因為老虎在打盹兒,就誤以為他會跟隻小貓一樣可愛,不,當他清醒過後,老虎依舊會殺性不改,威脅著別人的生命。
她看著方令濤的臉,內心緊張,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出大氣,生怕會把他驚醒了。
她用目光在屋子中搜索,希望可以找到一樣東西,重物,或者類似棍棒一樣的東西。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殺了他,但是,她卻清楚,她應該殺了他。
她現在已經被掠到了這裏,能生還的希望非常渺茫了。既然自己的結局不會有太大反轉,還不如就此放手一搏,殺了方令濤,一命換一命,自己也算是夠本兒了。
終於,鍾睿瑤的目光停留在了床頭櫃子上,那裏有一個大號的鑲鑽的水晶煙灰缸,直徑足有二十公分上下,琉璃剔透,精美奢華。
方令濤是抽煙的人,所以,這個東西就擺在他的伸手可及的地方。
鍾睿瑤在心中盤算,這個東西的分量絕對不輕,如果全力一擲,砸在人的頭上,對方如果不死,也會陷入昏迷狀態的。現在外麵的還正在舉辦PARTY,聲音吵雜,自己此時對方令濤動手,即便有些動靜,也不會被人察覺的。
想到了這裏,鍾睿瑤伸手去夠煙灰缸。奈何,她終究是個女人,手臂比起男人要短上一截,所以,對於方令濤來說,抬胳膊就能觸及的範圍,對她來說還差著距離。
鍾睿瑤緊抿著最嘴巴,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體,以防止驚醒了在沉睡中的方令濤。
她努力地傾斜上身,胳膊伸得筆直,終於,那個煙灰缸幾乎就碰到她的指尖了。
不過還差一點點,她還需要再努力一點。
當她的手指抓到水晶煙灰缸的那個霎那間,還來不及欣喜,她的身體由於傾斜的角度過大,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她發出了一聲驚呼,倒栽蔥一樣地朝著地麵摔下去。
方令濤的身體就好像是一根彈簧一樣,瞬間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跨過來,將鍾睿瑤的身體給抱到了懷中。
眼前的情形如此危險,簡直比他最可怕的夢靨更他的感覺恐懼。雖然這個地上鋪著厚度可以沒及腳麵的波斯地毯,鍾睿瑤摔下去也不會受到多嚴重的傷害,但他的心還是如同脫韁的野馬,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