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陸淮寧的車子,不到十五米距離,方令濤停下了車子,他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那兩個手下跟在他身後的,也走了下來,火箭筒就扛在他們的肩頭。
“陸淮寧,我們分別了這麼久,今天終於是再度重逢了。出來讓老朋友好好看看你吧。”方令濤用槍逼著車子,對裏麵的人發出來命令。方令濤心中發出來一陣冷笑,陸淮寧還是這麼的自負,他難道以為自己是武曲星下凡人間,永遠是百戰百勝,從來沒有敗績的時候麼?
但是,他等待良久,卻沒有人回應他說的話。
從這樣長久的,寂靜的緘默中,方令濤體驗到了一種蔑視和鄙夷。
陸淮寧根本沒有拿自己的話當成一回兒事。
他的眼睛危險地微眯了眯,眸光中閃動著狠戾與暴躁,他薄唇緊抿,對著自己的手下一偏頭,示意自己的手下去打開車門把陸淮寧給拉出來。
勝者為王,此時,是他方令濤掌握著決定別人生死的權力,陸淮寧想像隻鴕鳥一樣藏頭藏尾的,那絕對不可能。
方令濤的手下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他生怕在自己打開車門的一瞬間,陸淮寧會抬手就射擊出一發子彈,要了自己的小命。但是方老大有命令,他還不敢不執行。
因此,他拉開車門的手都是顫抖的。
他一咬牙,狠命地將車門給拉開。
沒有預想當中的槍聲響起,也沒有看到陸淮寧瑟縮一團,癱倒在駕駛位上。
此刻,車廂裏麵空無一人,陸淮寧和鍾睿瑤兩個人已經不知蹤影了。
“沒有人!”
方令濤也被如此出人意料的結果給嚇了一跳。
人呢?剛剛車子還在陸淮寧的駕駛之下奪路狂奔,怎麼現在他就消失不見了。
他到底是不人,這簡直超越了人類的認知極限。
就在方令濤蹙眉沉思,對眼前的景象困惑不已的時候。
突然,他聽到了從不遠的某個地方,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這聲音如此的細小,就好像一塊小石頭碰撞到了另一塊石頭上,所發出的聲響一樣。
也許落在別人的耳廓中,就會當成平淡無奇的,大自然中最尋常可見一聲響動,轉眼就忽略過去了。
但是,這聲音落到了方令濤的耳中,卻令他心驚肉跳。
這聲音他熟悉無比,手槍的槍栓被拉動的聲音。
他看來一眼自己麵前的汽車,瞬間就領悟過來了,陸淮寧不是消失不見了,他正趴伏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打算要了自己的命。
“快閃開!”
倉促之下,方令濤已經沒有了空餘多跟手下的人詳細解釋了,他用最快的速度,發布出了命令。
接著,他已經抱著頭,在地上就勢翻滾起來。
果然,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槍聲破空想起,霎那間,他眼前的汽車,還有他身後剛剛駕駛過的汽車,都爆炸了。
車子的油箱被子彈給射中了。
刺鼻的機油味道、焦糊的味道、衝天的火光,灼人的溫度,在一瞬間,將方令濤給包裹住了。
他趴在地上,盡管身體沒有受到什麼創傷,但心理上卻受到了嚴重的衝擊。他緊緊地抓著草地上的草葉,恨恨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這樣的手法,幾乎是跟他那一晚從巡天戰鬥機的攻擊之下,逃脫出來的手法一模一樣的。
陸淮寧,你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
在距離爆炸現場不遠的地方,陸淮寧趴伏在地上,他身上穿著的黑色夜行衣同周圍濃墨一樣的夜色完美地融成了一體。看到自己的射擊取得了成功,他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攥拳,給予自己無聲地鼓勵。
他收起槍,才草叢中匍匐前進,這才爬回到了鍾睿瑤的身邊去。
這裏已經遠離了爆炸的那個地方,算是安全地帶,陸淮寧用手扶起了鍾睿瑤,將她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肩頭上,攙扶著她,朝著一小片樹林走了過來。
這原來是京都市的一塊荒涼山地,後來被巴鬆這樣的精明之人看中了,就利用自己的人脈,聯係政界的朋友,將這塊地給租用下來,並改造成了高爾夫球場。
為了營造出天然氧吧,綠色植被的氛圍,這裏依然有不少的地方,保留著原始山形地貌和小片森林。
現在陸淮寧和鍾睿瑤所來到的地方,正是其中一塊地方。
當陸淮寧把鍾睿瑤給放下來的時候,才驚訝地感覺到了她渾身上下的皮膚,仿佛炭火一樣的灼熱,散發著可怕的溫度。她的臉頰如同粉紅色的桃花一樣,顯出了極其不自然,但又分外誘人的顏色。
他伸手去撫她的額頭,發現這裏也是一樣的高溫。
“好舒服。”
鍾睿瑤現在如同是置身在火盆之上,正被無形的火焰所包裹著,她巴不得有涼的、濕的、冰的東西貼到自己的身體上,來減輕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