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陸淮寧的頭腦是空白的。
鍾睿瑤印在他鼻尖上的吻,是那麼輕柔,那麼馨香,仿佛把他的思想全部都給剝離了。
一時間,世界都隨著他頭腦的空白,而顯出來那樣的恬靜與淡然。
雖然他嘴上說出來,要陪著鍾睿瑤走,但是腦海中卻一直是處在天人交戰當中。一方是父,一方是妻,他的腳步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好像都是沉重千鈞,無力抬起。
天下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在戰場上指揮若定,殺伐果敢的陸淮寧,到了今天,也是左右為難了。其實,他的這樣搖擺,鍾睿瑤是看得出來的,因此,她也才會決定自己離去。
與其每個人都為難,還不如她一個人痛下決心,承擔所有的一切。
直到鍾睿瑤轉身跑出去,從他的眼前消失,他才暮然之間反應過來。
不行,不能就讓她這麼離開。自己還有話要跟她說。
他感到今天自己真的是不在狀態,明明一肚子的話,她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她離開之後,他猛然想起。
他邁開大步,跑到了門外。
此時,鍾睿瑤的身影已經跑遠了,拐了一個彎兒後,消失在街邊的林蔭道旁。
陸淮寧嘴角微抿,也跟著跑了過去。也許,他站到了她麵前,還是無話可說,也不能挽回什麼,但他還不想放手。
他跑到了林蔭道邊,從一顆大樹後閃出來身子,朝著鍾睿瑤的方向,張口想喊。
但是,猛然間,他卻閉上了嘴巴,收住了腳步。出現在他麵前的一幕,讓他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距離自己不到五十米遠的地方,鍾睿瑤也在奔跑。
她跑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保時捷跟前,然後停了下來。
保時捷的車門一打開,麵上噙著微笑,神態悠然愜意的穆朗皓身材欣拔地從車上走了出來。
他來到了鍾睿瑤的麵前,低頭跟鍾睿瑤說了幾句話,而後,就看到鍾睿瑤一抬手,朝著他的臉上摸了過去。
穆朗皓微微一偏頭,躲過了她的手,抬起胳膊,拉起她的手,讓她登上了自己的車子。隨後,載著兩個人的保時捷發動,轉瞬離去。
陸淮寧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想喊,喉嚨裏麵發不出聲音,他想跑,雙腿軟弱無力。
剛才在陸家之內,父親對他喊,說鍾睿瑤有利於她的證據,一樣找不出來,不利於她的證據比比皆是,說他是被欺騙了,那個時候,他心裏還對此說法極為不屑,以為是父親盛怒之下,口不擇言。
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大概隨手一放,丟失不見,也不算是古怪稀奇的事情。鍾睿瑤拿不出來照片,是存疑,但陸淮寧卻相信,她還不至於會出軌他人。
憑著她一笑一顰的神態,憑著她跟自己共處共對的每個時刻,憑著她與自己的纏綿熱切……這樣的感覺是無法偽裝出來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讓鍾睿瑤和他陷入了被動。
不過,這些東西兩個人共同麵對,那都是可以解決的,因為感情還在,即便是愛人有了錯誤,也可以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