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非常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從柔軟寬大的床上坐了起來,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明媚,甚至是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令她感到有些頭暈目眩的。
昨天,陸青山跟她說話的時候,提到了五年前,鍾媽媽故去的那些往事。這些觸動了沈曼心底中最為深淵的部分,曾經犯下的罪惡,內心中的虧虛,讓她分外不安。
黑暗的夜晚中,她獨自躺在床上,緊張不安中,她總是感覺到床旁邊站著一個人。而且,她腦補出來,這個人影與當年的鍾媽媽無比酷似。
她發冷,慌張,恐懼,她不得不吃了安眠藥,這樣才能勉強自己進入到了深度睡眠中。
沈曼看了下時間,時間快要接近到中午了。真是沒有想到,她起來得竟然這麼晚了。
她感到有些餓,非常想吃東西。可沈曼是一個非常注重外表的女人,尤其是現在,她的麵頰上有道傷疤,這極度影響她的容貌,所以她每天必須先坐在鏡子前麵,化好精致厚重的妝容,這樣才能走出見人。
“中午的時候,燉點鴿子吧。”四十分鍾後,沈曼走到了客廳中,準備吃點點心的時候,已經把午餐的菜品給考慮了一個大概。
陸莎莎這幾天嘴饞,吵著要吃鴿子。雖然女兒不爭氣,不聽話,但她畢竟是沈曼的親生骨肉。身為母親,她當然將女兒的需求給記得牢牢的。
“可是小姐和姑爺已經走了。”傭人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
“那明天弄吧。”陸莎莎和梁宇經常會去泡夜店,偶爾會鬧到淩晨,然後再躡手躡腳地溜回家。沈曼對此感到無奈,卻又無可奈何。
她低下頭來,剛想用銀叉把一塊戚風蛋糕送到嘴裏,卻聽到了傭人說:“小姐和姑爺走了,是帶了好多的行李,再不回來了。”
“你說什麼?”沈曼眉毛一挑,“不回來?”
昨天她是親眼目睹了女兒和女婿跟陸青山之間的衝突,女兒當時放出口號,說要離開陸家。但是她很了解女兒和女婿的性格,他們遊手好閑地在家這麼長的時間,已經習慣伸手要錢成了自然,毫無獨立性。
說離家出走,百分之百就是個空炮,他們能真的離家出走?
“今天早上,小姐跟小少爺發生了衝突……”傭人講述緣由。
沈曼把手中的銀叉往麵前的盤子中一摔,把那塊戚風蛋糕給碎成了數塊兒。
“一個來曆不明的野孩子,跟陸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他是你哪門子的小少爺!”
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更憎恨鍾睿瑤母子,甚至聽到了別人對他們稱呼上使用敬語,就會激起她的憤恨。
“……老爺生氣了,就讓我們收拾了二十多個行李箱,把小姐跟姑爺給送出門了……”傭人學聰明了,一邊偷眼打量著沈曼的臉色,一邊膽戰心驚地說。
沈曼怔了片刻,最後才從傭人的嘴裏明白了整個事情的詳細過程。
她氣得臉色鐵青,女兒是他親生骨肉,就是打了鍾巡艦又能如何,老公罵幾句就罷了,怎麼還真的能把孩子們給趕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