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明白,就說說該怎麼布置吧。”
“咱們還照之前對付那支明國商隊的辦法來,將多數隊伍藏於營地之外,多備箭矢,一旦出擊便以亂箭破敵。其他之人則藏身此處各帳之中,聽到號角聲,就同時從帳內殺出,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木圖緩慢地道出了自己的策略來:“還有,因為這次的敵人比之前要難纏的多,所以我決定做出一些犧牲……”
在聽完他最後所說的話後,眾人麵上都露出不忍之色,但一想到腦毛大之前縱橫草原幾乎無往不利的戰績後,又覺著這麼做才是最穩妥的,便也就釋然了。但隨即,圖塔又提出了一個疑問:“一旦真這麼做了,營地裏埋下的伏兵豈不是有些危險。”
“這個……”木圖見他一下就看破了其中關鍵,老臉便是一紅,本來他是打算讓其他部族的人來設伏於營中的,現在可就難以開口了。
其他幾人也迅速明白過來,雖然心下有些不快,但卻也不好發作,隻是臉色卻有些不那麼好看了。雖然礙於大家是同盟的關係不好明著說什麼,但想讓他們還像之前那樣一切聽憑木圖指揮,卻已不那麼現實。
木圖心裏也是暗暗叫苦,又有些埋怨起圖塔來:“你小子就是看出了問題也不要這麼急著點明哪。這下好,此計怕是再難實施了。”
圖塔似乎也看出了現場的尷尬,便一笑道:“木圖族長,若是你們信得過我和我的那些兄弟,就把埋伏在營地這兒的任務交給我們來做吧。你們則率大軍藏在外麵,一旦時機成熟,就從兩麵夾擊突襲,將腦毛大所部一舉圍殲。”
眾人一聽他這話,又是一愣。他剛才都說了,身在營地裏的人會有不小的危險,怎麼自己反而主動攬下這個最危險的活計呢?但如今看來,也沒有更適合的人選,或者說是沒人肯擔下這個危險的任務了,既然他肯站出來,木圖也隻能點頭。但隨後,他又皺眉道:“設在此地的伏兵任務極重,需要拖住腦毛大所部的攻擊和注意力,你隻有那兩三百人真的夠用嗎?”
“這……”圖塔似乎這時才想起自己能用的人手並不充足,臉上頓顯尷尬之色:“確實人手上有些捉襟見肘不敷使用哪。”
“這樣吧,就從我們三部中各自抽調出幾百人來,給你湊出兩千兵力,這樣應該就能拖住腦毛大了。各位以為如何?”木圖心知此戰關係重大,隻能作出這麼個安排來了。
其他兩部首領心知誰也不會在此事上吃虧的,而這個戰略已是最完美的計策了,時間上也來不及重新再想對策,就隻能點頭道:“如此自是最好不過了。圖塔,你可一定要盡全力把他們給拖住哪。”
“圖塔定不負你們的重托!”圖塔說著鄭重點頭,眼中不時有精光閃過。
在終於在對敵方針策略上有了統一後,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緊急的調兵遣將,誰也不知道腦毛大他們到底會在什麼時候趕到,所以他們必須盡快布置好一切,靜候對方入彀。
而這一陣兵馬調動,自然也就驚動了楊震他們。
其實在把薑浩拿下,並從他口中獲得了許多機密之後,楊震就曾動過立刻回山西的主意。但很快地,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想徹底扭轉山西的局麵,他還需要腦毛大這個人當人證,而這個想法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即便他和兄弟們都急著回去,卻還是按捺下了心情,隻等著屬於察哈爾部的最後一戰打響。
今日,當看到原來很是平靜的營地開始沸騰,楊震就知道機會已在眼前。
他趕緊就把向鷹等幾人叫到跟前,說出了自己的意思:“此戰是韃子內部的自相殘殺,所以我們大可以置身事外,就跟中秋那晚一般。但是,我們也得隨時做好準備,一旦腦毛大那邊陷入敗境,我們就要在他被人殺死之前動手,將他生擒。到時候,將由我和向鷹聯手而出,你們則從旁協助,都明白了嗎?”
“是,卑職明白!”眾人也很清楚這將是自己等人在草原之上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戰,當即一個個精神抖擻地應道。
兩日之後,九月的最後一天的午後,腦毛大及其精銳的五千騎兵終於回到了這個他本該最熟悉,卻已變成他最不熟悉的察哈爾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