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媽媽和樓中的那些個人此時卻是一臉的為難,隻是勉強一笑,連話都不敢說。倒是那名黑壯漢子,聽了這話便是一聲嗤笑:“你當真是好大的威風,看來你應該就是隆平侯家的世子張炳了吧?”
“大膽,小侯爺的名諱也是你能隨便叫的?你是個什麼東西?”看到張炳麵色更加的難看,他身邊的一名仆人終於忍耐不住了,當即上前一步為自家主人出頭,指著那漢子喝問道。
可就在他手指伸出的同時,另一名漢子卻已唰地一下探出手來,當時就擒住了那根指頭,再用力一掰,隻聽嘎巴一聲,他的指頭便折了,隨後人也被狠狠地摔倒在地:“大膽,竟敢如此對我們千戶大人!”
對方隻是個小小的千戶,居然就敢直闖自己的屋子,還傷自己的人,真是反了天了!怒火中燒的張炳幾欲發狂動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塊腰牌已被人擺在了自己麵前,在看清楚上麵的標記後,他剛提起的拳頭就垂了下去,臉上則露出了驚恐之色,身子不由得往後退去。
那麵亮在眾人麵前的腰牌,上麵赫然刻著錦衣衛的字樣,這便是叫香雲閣的人不敢造次的原因所在了。
錦衣衛,以往一直都是京城裏叫人談虎色變的存在,直到十來年前,隨著東廠崛起,這一機構才江河日下,最終都成了別人的笑柄。
可是,自從楊震橫空出世後,當初的窩囊就被一掃而空。尤其是近幾年來,在徹底壓服東廠,成為京城最大的特務機構後,錦衣衛再次成為了許多人的噩夢。別說是區區這麼座青樓了,就是六部衙門,他們都敢亮明了身份長驅直入。
麵對錦衣衛的人,即便是張炳這樣的權貴公子,也隻能忍氣吞聲,按捺下心頭怒火,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敢問這位大人此來為的是什麼?若是看中了哪個姑娘,隻管要去便是,就當我與你交個朋友了。”
直到這個時候,張炳都以為對方此來是和許多發生在青樓裏的衝突一樣的原因,都是為了爭奪哪個相熟的紅牌姑娘才會有矛盾。而他這麼說,已是徹底服軟了,誰叫麵前的是錦衣衛呢?
“咱們可不是為什麼姑娘才來的這兒,我們是來找你的,張炳!”麵前的大漢把眼一瞪,似笑非笑地道。
“什麼?找我?”這讓張炳身子更是一顫,再次往後退去。錦衣衛是個什麼地方,他可是太清楚了。一旦真要落入他們手中,這苦頭可就有的吃了:“我又沒犯什麼事,錦衣衛為什麼要找我?”
“有沒有犯什麼事可不是你小侯爺自己說了算的,而是得由我們來定。”那漢子卻壓根沒有與之糾纏的意思,隻把手一引道:“張小侯爺,這就請吧,就不要讓我們動手了,不然你可不好受。”
“我……”張炳退縮了一下,目光求助似的在那些個同伴身上掃動,似乎是想讓他們幫助自己。隻可惜,他這些狐朋狗友這時候卻連動都不敢,更別提為他說話了,隻求此事別連累到自己。
而他帶來的家奴,一個現在還倒在地上呻-吟著呢,另一個也滿臉驚懼地縮在後麵。得,在錦衣衛麵前,就沒一個人是能幫得了張炳的。
“怎麼,張小侯爺非敬酒不吃吃罰酒麼?”那漢子把眼一瞪,便欲命人上前動手。
“我……我跟你去。”到了這個時候,還算聰明的張炳連忙道了一聲,隨後有些不舍地抬起了腳步,慢慢挪到了他們身邊。
那漢子一擺手,便有人把一條繩索綁在了張炳的手腕上,然後一牽繩頭,便拉著他大剌剌地往外而去。
就這樣,在張炳數名同伴,以及香雲閣眾人的注視下,堂堂的隆平侯世子就被錦衣衛跟押一般人犯似的拉了出去,這還引來了外麵客人和姑娘們的一陣騷動。
直到他們離開,房中眾人才大大地鬆了口氣,但隨後,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不知道張炳到底犯了什麼事,居然讓錦衣衛如此大動幹戈地前來拿人。
當張炳被錦衣衛拉著走出香雲閣,腳步趔趄地向前走去時,一輛馬車正好急急而來,看到自家世子居然被人帶走時,車上的侯府管事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