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房的鄰居,全部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了。吃飯的時候,家家戶戶在自家門口放上了折疊小桌,擺上家常便飯,一家人都上桌就動嘴吃。此時,一排的小木桌,一排坐著或者蹲下進食的人們,一排清楚的咀嚼聲,動聽地一波接著一波;尤其是是盛夏,男子全都裸背穿著短褲;女子呢,全都穿著薄透得白晃晃的身體隱約可見的衣裙,就這麼一排的坐著或者蹲下,邊自在地晃著大扇子邊進食邊興致勃勃的談吹著,實為美景。
經常是吃吃飯,小孩與老翁就捧著飯碗上東家、西家的走,在人家盛情的呼喚下,品味各家獨自的廚藝。婦女們吃著飯還交流著做飯的方法,告訴彼此做菜的配方,哪家的菜最實惠;丈夫們邊吃邊高談闊論局勢與廠裏的奇聞異事,愛好嚐點小酒的,還友好的互相勸酒“來,吃吃瞧,喝酒啊!”小孩們呢,則活潑的東奔西串,特不要熱鬧。有趣的是雖然小孩們亂竄,但是手裏的碗沒有掉下落下或摔破的,反而疊滿了每家每戶不一樣風格與不一樣口味的佳肴。
舊房鄰居的房門,向來不落鎖。不管一年四季,排除寒冬休息,家家戶戶的大門就這麼敞開著。每戶的悲歡離合,巨細心思,就這樣沒遮攔的彼此吐露。大人或小孩,就這樣在鄰居家來來往往,也沒有聽到哪家丟了什麼細軟。而夜裏休息時婦女們的嘟噥聲,男子們響亮的打呼聲以及小孩們在夢裏咂巴小嘴的聲響,也便成為每家每戶白天歡樂的談資。
最趣兒的是夜裏起來方便,聽:那潺潺似小河一樣輕快的,是婦女們;那笨重似落泉一樣爽快的,是男子們;那輕快似鹿鳴一樣脆生生的,則是小孩們
呦!我的舊房!我的永遠光鮮的景致!
嚴小璜拿著兩顆果味糖,仿佛拿著世界最寶貴的事務。他要等母親下晚班到家,然後交出來讓大夥驚訝、喜悅。他在鄒伯家與鄒倆、鄒三還有郇五,玩著撲克。嚴小璜與鄒三一方,鄒倆與郇五一方,倆方打得異常激烈。可嚴小璜與鄒三的運道好,老抽到好牌,步步什級。鄒倆不樂意了,瞧瞧郇五,不爽的嘀咕:“你膽大點兒打嘛,畏首畏尾的,仿佛是保皇派。”郇五平常在校園內就嚐嚐受到班長鄒倆的冷眼,已經習慣了:“其實你是保皇派吧,急啥子?喝,我是老K拿10分呦。”“做什麼?是你們做樁。”鄒三叫住樂嗬嗬剛要拿分牌的郇五:“暈了吧?”郇五有點窘,縮回伸出去的爪子:“嗬嗬,我不記得了。”
鄒倆把牌一甩:“不玩了,就是保皇派,隻會輸。”郇五父親剛巧從門前路過,聽到大為生氣:“你一個小孩曉得哪個保皇不保皇?哪個告訴你的?”鄒伯一嚇,忙勸說:“郇勤務員,不要與小孩計較。”可鄒倆就不認輸,又嘀咕:“保皇派就是隻會輸”郇父頓時氣急敗壞:“我將你這個小鬼頭關起來,你認不認?”剛好在旁邊眯眼聽收音台的鄒大不爽了,張開雙目說:“郇勤務員怕是太張揚了吧?三言兩語就關啊關的。”“嗯?你這個假自在派,不要逼我動手啊。”熱血衝動的鄒大諷刺道:“你倒是真保皇派,動手關的人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