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凶冥空間的對決
第15章
〔凶冥空間的對決〕
孫伯紹和琉璃奔出了洞穴。
“董事長他們有危險！”
當方凱死去的畫麵出現在眼前，而他們並沒有用亞空間藥水逃到洞穴裏來時，孫伯紹就明白，一定已經出事了！
剛才，他們回到那個岔路口時，潤麗所走的左邊那條路，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他們身上的亞空間藥水瓶子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孫伯紹和琉璃還可以活到明天。可是，董事長今天就會死去！
他們一路狂奔，終於跑回了別墅。
孫伯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取出鑰匙開門。
上到二樓，孫伯紹看到，孫正延和黎鴻命居然好好地待在大廳裏。
“董事長……為什麼停電了？”
“不知道啊。”孫正延剛才也被方凱死去的情景嚇了一大跳。他們本來想立刻逃走，但是亞空間藥水不見了。不過，黎鴻命冷靜地說，這個島上哪兒都不安全，逃出去隻會和方凱一樣的下場，還不如在這裏等著，伯紹他們找到洞穴後一定會回來的。
“洞穴找到了嗎？”
“嗯。”孫伯紹點頭道，“而且，潤麗已經進去了。”
“進去了？”
“是的。”孫伯紹看向琉璃，在黑暗中，他依稀能看到琉璃臉上無法掩飾的害怕。
“我們隻能指望她了。”孫伯紹說道，“點一根蠟燭吧，大家一起待在這裏，輪流值班。”
他輕舒了一口氣，在心裏呼喚道： “潤麗，潤麗，你聽見了嗎？我是伯紹。”
在來這個島以前，每個人都喝了阿靜研製的心靈感應藥水。喝下同一瓶藥水的人，就可以通過心靈進行對話，可以超越空間的阻隔。
孫伯紹剛和潤麗的心靈聯結，就聽到她驚恐地大喊道： “不……不要啊！”
孫伯紹頓感不妙，忙問道： “潤麗，發生什麼事了？你見到任靜小姐了嗎？見到她的話，就讓她喝下‘心靈藥水’！”
那些房間——根據阿靜的推斷——全部是人死後化成的鬼魂，在這個冥府裏的住所！
這些鬼魂居住的房間相互連通，而那些鍾的指針所指的時間，是鬼魂死亡的時間。
如果有活人入侵凶冥空間，待在那些鬼魂的住所裏，必定會被咒殺。但是，再凶厲的鬼魂，也隻能殺死入侵自己住所的活人。一旦那個活人跑到另一個鬼魂的住所，就不可以對其動手。這些鬼魂遵守著凶冥空間的互不侵犯原則。
不過，這個凶冥空間裏的每一處，都是鬼魂的房間，也就是說，無論逃到哪裏，都注定會被咒殺。
這就是為何當初阿靜的母親說“你們受到的詛咒，是可以逃避的，也是不可以逃避的”。
因為，即使逃開了這個鬼魂的詛咒，逃到另外一個房間，還是會受到新的詛咒。
就在剛才，阿靜忽然發現，這個房間的鍾上的時間是……零點！這是一個厲鬼居住的房間！
阿靜極為肯定這一點。雖然中午十二點和午夜零點從指針上判斷不出來，但是，這個無孔不入的死亡詛咒，不可能對他們有絲毫仁慈。
三個人都非常惶恐。即使死亡日期還沒有到，可是，如果一直困在這裏，那麼，死報靈找到他們，隻是時間的問題！
一股極為濃重的血腥氣息，從房間的各個角落發散出來。
把凶冥空間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人，正是阿靜的前世陸曉冥。
琉璃還清楚地記得母親臨死前告訴她的話。
在對那個黑影妥協的一個月之後，深夜時分，母親進行了亞空間藥水傳送軍隊的實驗。廣場上有一千名禦林軍，要移動到另一個城鎮，距離都城非常遠。
藥水灑在廣場四周，為了確保效果，陸曉冥在廣場中央種植了一株人麵植物。因為一次性傳送那麼多士兵，她也不是特別有信心，所以要用人麵植物作為輔助，確保傳送空間的穩定性。
實驗開始時，士兵們忍受著人麵植物發出的淒厲慘嚎，列隊站在廣場中央。
然而，那株植物上的一張人臉忽然昂起頭來，對著天空發出一聲極其尖厲的嘯聲。那聲尖嘯讓所有士兵都抱住頭，痛苦地倒在地上。與此同時，陸曉冥目瞪口呆地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
那條裂痕越來越大，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從裂縫裏飄了出來。而它飄向的地方……正是落英閣！
隻有陸曉冥看到了這個球體，其他人根本無法看到。巨大的黑色球體籠罩住了整個落英閣。
當日，黃妃意外早產，她生下兒子之後就死了，落英閣裏的人幾乎全都死了。黃妃的兒子，就是桓元的父親，七個惡鬼之一，今生成為了阿靜的外祖父。
來鬼水島的計劃，是琉璃提出的。她決定在鬼水島上種植那種人麵植物。當初，是那種植物把凶冥空間帶到了人間，那麼，現在再度利用那種植物和亞空間藥水，應該可以把死報靈送入其他空間，然後再把那株植物徹底毀滅，完全切斷死報靈和凶冥空間的聯結！
琉璃恢複前世記憶後，已經知道了栽種那種人麵植物的方法，在一天之內長成也沒有問題。但是，如何連通一個新的異次元空間，隻有母親——也就是阿靜——才知道。
阿靜在信裏說，她變成凶冥空間的門之後，大概要三到四天，才能進入凶冥空間。他們的計劃就是，讓某個人進入凶冥空間找到阿靜，然後通過心靈藥水，讓阿靜教會琉璃這些事情。這是賭上了一切的計劃！
血腥的氣息越來越濃烈了。
潤暗掄起一把椅子，瘋狂地砸向大門，可是，椅子都砸碎了，那扇門還是完好無損。
“如果還有鬼眼就好了。”潤暗累得渾身是汗。
阿靜和潤麗也拿著各種工具敲打另外一扇門。可是，她們怎麼做都沒用。
“阿靜，”潤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有沒有能把門弄開的藥水？一定有的吧？”
“不，沒有。沒有任何藥水可以直接抵抗凶冥空間的詛咒，我做不到！”阿靜說話時，手也沒有停下，還在拚命砸門。
潤麗咬了咬牙，說道：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潤麗放下手裏的工具，取出一瓶藍色藥水，對驚訝的阿靜說： “這是你研製的‘心靈藥水’。喝下這個，你就可以和琉璃通話。你們前世不是母女嗎？琉璃的計劃是……”
潤麗剛要說明整個計劃，忽然聽到“轟”的一聲巨響。三個人立刻去找聲音來源，原來是從角落的一個櫃子裏發出的。
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巨響！櫃子裏的東西在拚命撞擊著，要到外麵來！
他們一動也不敢動。
櫃子裏麵……是一個厲鬼啊！
撞擊聲越來越響，整個櫃子都顫動起來！
阿靜忽然接過了那瓶藥水，擰開瓶蓋，喝了下去。接著，她就在心裏呼喚道： “緋衣，是緋衣嗎？”她現在仿佛又變回了陸曉冥。
“母親大人？”琉璃先是一驚，她沒想到阿靜會叫她“緋衣”。
“你有什麼計劃？”
櫃子的門終於被打開了。可是，櫃子裏空無一物。
“快說！緋衣！”
“知道了，媽媽，我的計劃是……”
阿靜一邊聽著琉璃的想法，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周圍。
即使是最樂觀的狀況，恐怕也要失去手腳。
聽完以後，阿靜說道： “明白了，方法我可以告訴你，雖然成功的可能很低……”她剛要說話，忽然感覺……脖子感覺被什麼東西緊緊地勒住了……
琉璃正等著阿靜的答案，聯係卻忽然中斷了，她心中一凜。
別墅二樓大廳的那根蠟燭，此時也開始隨風飄曳。
緊接著，他們眼前出現了幻象，和方凱看到的一樣。
琉璃、孫伯紹、黎鴻命和孫正延都看到了。
“那是什麼？”
眼前的幻象正在這個別墅的正前方。就像是幻象連通了某個東西的眼睛，而那個東西正在看著這個別墅。
周圍的風景飛速地倒退，離別墅越來越近了。終於，到了大門口。
大家凝神屏息，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一隻陰白的小手，伸向別墅的大門。
那扇門，應該是鎖好了的。可是，那隻手居然輕易地把它推開了！
緊接著，四個人同時聽到了，一樓傳來門“吱呀呀”打開的聲音！
千年前，皇上把箭射入了太子的頭部，就離開了密室。
易少卿的手伸向了太子。
“殿下……”
太子的額頭上插著的那支箭，似乎也射入了易少卿的心。
“我……是惡鬼嗎？”易少卿自言自語地重複著太子死之前對自己的詛咒，忽然狂笑起來。
他看到了剛才在皇上身後的那個鬼魂。
縱然有血眼卷軸的保護，縱然可以阻止這個世界被凶冥空間入侵，可易少卿殺害了自己摯友、殺害了這個無比信任自己的人的事實，不會改變。
門“吱呀呀”地打開的聲音，讓孫伯紹的心猛地一顫。隨後，那雙陰白的手在地麵上爬著，飛速朝樓梯前進……
它要上來了！
孫伯紹的手顫抖起來，就像千年以前一樣……
“少……少卿……”那個時候，太子居然沒有死絕！明明頭上已經插入了一支箭，可他居然還活著！
“救……救我……求你……”太子奄奄一息地說，“我……我知道，巫女有……有一種治療藥水，可以……可以救我，求……”
太子的目光裏滿是絕望，可是，他還是祈求著易少卿。
“我……”易少卿的雙手顫抖著。
隻要再把箭插深一點兒，就可以殺死太子了。
死報靈隻能選擇活著的人作為宿主。隻要死報靈不出現，凶冥空間能夠影響到的，隻有這個落英閣，最多涉及皇宮周邊地區，絕對擴散不到整個世界。這個可能會成為死報靈的男人就會消失。
今後，隻要繼續在落英閣工作就可以了。那樣，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就可以得救。那正是他從小就仰慕的陸曉冥巫女希望實現的事情。
易少卿隻要伸一伸手，就可以拯救這個世界。
那雙陰白的手緩慢地在樓梯上爬行著。
孫伯紹打開了窗戶，看了看高度，對其他人說： “沒辦法了，跳吧！”
此時，那雙手已經到了樓梯的最上麵一級。距離他們所在的地方隻有幾條走廊了！
從二樓跳下去是摔不死的，當然可能會受傷，但是有阿靜的治療藥水在，就不會有問題。
治療藥水……一想到這個，孫伯紹的心猛地一跳。
“求你……少卿……”太子還在垂死掙紮。
易少卿猶豫了。
因為時刻處在那些鬼魂的威脅下，他確實隨身攜帶著治療藥水。這種藥水是陸曉冥研製的唯一有治療作用的藥水。無論受多重的傷，隻要失血沒有致死，就絕對能救活一個人。
那支箭封住了腦部的傷口，箭頭插入得不深，如果現在用那種藥水，就能救得了太子。那樣做就意味著欺君罔上，也意味著毀滅了這個世界。
死報靈已經選中了太子，這是不爭的事實。那一天，如果應緋衣慢了一步，太子就已經是死報靈了。隻有殺死太子，才能讓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得救。
“我們是同罪的。”易少卿冷冷地對不知何時走進密室的緋衣說，“我們是不可饒恕的。”
“這不是易大人的錯。”緋衣搖了搖頭說，“這是為了天下蒼生，不得已做出的抉擇。”
易少卿殺死過很多嬰兒，他都狠下心做過了，以前並沒有猶豫過。
唯獨太子……他是那麼信任自己，他並沒有任何過錯……他眼中湧出的淚水……
易少卿做出了決定。他取出一個小瓷瓶，擰開了蓋子。然後，他上前一步，抓住那支箭，猛地拔了出來！頓時，大量鮮血濺在易少卿臉上。
“少卿……你打算做什麼！”應緋衣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飛奔過來。可是，她和易少卿還隔著一段距離。
易少卿將瓶子裏的乳白色液體傾倒在手上，抹在太子的額頭上那個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處。
“不——”
頃刻之間，傷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應緋衣跑到易少卿麵前，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居然救活了太子！
阿靜早就知道，孫伯紹並不是七個惡鬼之一。
他身上的詛咒，不是太子的詛咒，而是其他怪嬰對他的殺戮的憎恨，或者是凶冥空間本身的安排。
七個惡鬼，分別是皇上、劉震、梁太醫、應緋衣、劉妃、桓真，第七個人則是……巫女陸曉冥，也就是阿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