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地底神僧(1 / 3)

第十五章地底神僧

水榭之中一陣驚呼,那姓麻的大漢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背上已經重重地印了兩腳,兩個很清晰的腳印,在那黑黑的衣衫上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

“小子,你是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來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名漢子不得不放下薑小玉轉身對那突然出手的漢子怒吼道。

蔡風又輕輕地吮了一口酒,這一切似乎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眼前的這一出戲隻是照著他的計算而演的。不過有一點出乎他的意料,那便是那姓麻的大漢居然沒有躺下。

這的確有些奇怪,那出手的正是曾與蔡風交過手,用劍的人。這人很夠義氣,蔡風對他的印象還是挺深的,他當然知道這人不是一弱手,可是他這兩腳之力,再加上那石柱相撞之力,居然未將對方打暈。

那姓麻的大漢滿麵都是血,額頭在石柱上撞了個大血口,形象異常淒厲。

“麻老大你怎麼樣了?”那說話的人,迅速扶住姓麻的漢子急切地問道。

“哦,你居然還能夠不暈過去,看來你還真有兩下子哦。”那劍手傲然地立著,淡淡地譏諷道。

“給我殺了這小子!”那姓麻的大漢咬牙切齒地道,不過卻有些疲軟。

那三人也立刻放開薑小玉,迅速從腰間拔出佩刀,從三個方麵一聲暴吼,向那劍手撲去,拖起的刀風,呼嘯而過,還的確有幾分氣勢。

那劍手一聲冷笑,身形一閃,反腿踢起一條板凳,向三人甩去,身形也跟在板凳之後向三人撲到。

“砰、砰、砰!”三聲暴響,板凳霎時斷為四截,那三柄刀的去勢一阻,三人也跟著攻勢滯了一下。

“啪、啪!”那劍手兩掌印在那兩截斷凳之上,兩截本在下墜的斷凳“呼啦”一聲,重重地撞在兩名刀手的胸口。

“呀、呀!”兩聲淒厲的慘叫傳出很遠,那兩名刀手口中鮮血狂噴而出。

蔡風淡淡一笑,他知道這兩人至少斷了兩根肋骨,死雖然死不了,可也夠他們受的了。

那劍手狠厲一笑,一個瀟灑轉身,側身避過從身後攻來的刀,那是剛才扶住姓麻的大漢之人,他的刀也極為陰險,不過卻並沒有能夠瞞住那劍手的耳朵。

“呀——”那劍手的身體在地上一滾,兩腿一剪,竟將那名未被板凳擊傷的刀手剪翻在地,隨後身子一縮,靈活地從最後一名刀手的刀影下穿過,身形之利落隻看得眾人眼花繚亂,蔡風也不禁暗暗叫好。

“呼——”那人隻覺得刀身一空,迅速轉身倒削而至,動作也極為敏捷。

“好!”那劍手也喝了一聲彩,腿下一個橫掃。

“啪——”夾著一聲慘叫,那劍手竟硬生生地將那刀手腿骨打折。

那剛被這劍手雙腿剪倒在地的漢子,哪想到這出手之人如此凶悍,隻嚇得轉身便要逃,可是他的動作始終要慢了半拍,那劍手輕輕一縱,即到他身後,單手一提,那碩壯的身體竟給橫提了起來,而那刀手絲毫動彈不了。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那刀手殺豬般地號叫起來。

“饒命,可以嗎?我問你,可會水性?”那劍手嗤之以鼻地問道。

“小子不會。”那橫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刀客忙不迭地答道。

“那好,我便不殺你。不過你給我到水中去遊上一段便行了。”那劍手說著一聲輕喝,把那刀客一下子飛擲了出去。

“啊——”、“撲通——”那漢子還未來得及把慘呼叫到頭,便已一頭紮入了水中。

蔡風不禁大為好笑,如此治人,的確也有些意思,本就對這兩個很夠義氣的人有所好感,而此刻不由得又增了半分。

“謝謝公子救命之恩,不過公子還是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官府來了,他們便會對付你了。”薑小玉感激而惶急地道。

“是呀,公子還是快走吧,這裏就讓他們找我們父女倆好了。”薑成大也不由得有些急切道,但卻掩飾不住那感激之情。

水榭中本來還有很多人喝酒,可是經此一鬧,大多數人都急匆匆地向岸上行去。

那劍客毫不在意地道:“你們先走吧,這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站住……”幾個官兵一堵曲橋的岸口,對正急忙上岸的眾酒客喝道。

“官爺,不關我們的事,不關我們的事……”曲橋上亂成一片,有人急忙分辯道。

“救命呀,救命……救……”那被扔入水中的大漢終於探出頭來,兩臂在水麵上不住地拍打著,驚恐無比地呼道。

“啊,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官兵來了。”薑大成急得差點沒掉出眼淚來。

“公子,是我們害了你們……”

“不要這麼說,這幾個官兵還奈何不了我們。”那劍手不屑地道。

“小子,你狠,老子看你狠到什麼時候……啊——”那姓麻的大漢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劍手一腳踢中下頜,隻痛得他殺豬般地號叫。

“再亂放屁,老子先把你喉嚨割破。”那劍手臉色一冷,毫無感情地道。

“來,抓住這繩子,爬上來。”一個官兵拋去一截長繩給水中的人,呼道。

蔡風心頭不由得大感好笑,依然悠然自得地喝著酒,眼神不經意地掃了那坐在角落之中長滿絡腮胡子的大漢一眼。

那大漢似乎也注意到了蔡風,更看到了蔡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臉色大變。

蔡風粲然一笑,知道對方已知道自己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不由得瀟灑地舉起酒杯,向那大漢招了一招,笑道:“兩位兄台,真是有緣何處不相逢,我們又相見了。來,我敬你們一杯。”

那劍手這才注意到蔡風的存在,不禁臉色大變,手掌立刻迅速地搭在劍把之上,滿目的敵意,似乎隨時都準備撲擊一般。

那長滿絡腮胡子的大漢似乎要從容多了,不過也站了起來,強作歡顏道:“我想這位小兄弟大概是認錯人了吧?我和你隻不過是第一次相見而已嘛!”

蔡風啞然,很灑脫地一笑道:“既然兄弟這麼說,我們便算是第一次見麵吧。不過二位之俠行,叫我好生佩服,這一杯酒,便當作是敬二位見義勇為拔刀相助之酒吧,能在一個水榭之中喝同一種酒,也算是一種緣分,因此,這杯酒說是有緣酒也不錯,對嗎?”

那兩人相視對望了一眼,不明白蔡風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卻很有自知之明,不是蔡風的對手,而蔡風又似乎並無惡意,隻好各自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蔡風放下酒杯和酒壺,笑道:“很好,果然有幾分豪氣,今日這事由我蔡風擺平好了,他們不敢怎麼樣的。”

“你就是蔡風?”那兩人驚異地問道。

那賣唱的父女顯然聽過蔡風這個名字,因為他們所出入的地方都是一些人多的地方,所聽的消息,也便多了,自然免不了要聽到一些關於蔡風的傳言,這一刻聽說這年輕而瀟灑的公子便是蔡風,雖然有些不敢相信,卻仍感到無比的驚喜。有蔡風出麵,這點打架的小事,自然不會是什麼問題。

“你們好大膽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人。”幾個官兵迅速擁入水榭,將那劍手圍起來,喝道。

“給我把他們給殺了……哎喲——哎——”那姓麻的大漢似沒見到蔡風的存在似的,痛苦地呻吟道,手捂著仍在留血的額頭和下頷。

蔡風冷冷地道:“你們是誰帶隊,這幾個人魚肉百姓,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調戲民女,這種人不該打嗎?”

“你是什麼人?”那官兵冷冷地打量了蔡風一眼,漠然而挑釁地道。

“他是元府的蔡風蔡公子……”一個官兵似乎認出了蔡風,不由得臉色微變地在那問話的官兵耳邊輕聲地嘀咕道。

那官兵一聽,臉色立變,變為誠惶而恭敬地道:“想不到蔡公子在此,是小人有眼無珠,還請不罪。”那些官兵一聽這少年便是蔡風,不由得全都肅然起敬,在守城的官兵之中,對蔡風的劍法傳得極為神化,而這些人更知道連郡丞大人都得請蔡風做上賓,他們自然是惹不起這可怕的人物。

“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隻是秉公而斷,做得很好,不過今日之事,是由這五個人所起,罪不在我的這位朋友,更不在這父女二人,相信你們定知道如何去做吧。”蔡風裝作很溫和地一笑,親切地道。

那官兵自然唯唯諾諾,哪裏還敢去對付這劍手,隻是對那姓麻的大漢沉聲道:“今日之事是你自找的……”

“我看算了吧,今日雖然罪在他們,可是他們也遭到了報應,便不要再追究其責任,不過若是下次再要發現他們有不良行為,我也定然饒不了他們。”蔡風淡淡地道。

“還不快謝謝蔡公子!”那官兵低喝道。

那姓麻的大漢一聽,心涼了半截,但他也知道報仇已經無望,連尉蓋山都不敢去動他,他們哪還有希望,隻得顫著聲音道:“謝……謝……蔡公子……開……開恩,小人……以後不敢了。”

“希望能說到做到,你們就把他們幾個扶去看大夫吧。”蔡風冷冷地道。

“是!”那幾個官兵應聲,便扶起地上幾個痛苦地呻吟的家夥,便向岸上行去。

“對了,今後我也不想看到你們收這父女倆的保護費,知道嗎?”蔡風冷冷地補充道。

“小人知道了……”

那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淡漠地望了蔡風一眼,平靜地道:“蔡公子的恩德,我們會記在心中的,有緣的話他日再相見。”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蔡風一愕,想不到這漢子這麼不講情理,便旋即知道因為對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立場,才會如此說,不由得笑道:“若有機會的話,倒真想和二位兄台痛飲一頓,不過二位事務多,我也不便相留,二位走好哦。”

那劍手的眼中閃出一絲微微的感激,以很難得有的平緩語氣道:“後會有期。”

蔡風爽朗地一笑道:“但願後會有期。”

望著兩人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他有種失落的感覺。

“感謝蔡公子相救之恩……”

“老伯何須說此話,路見不平,自當出手,何用言謝,你們以後小心一些便是。”蔡風溫和地道,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碎錢塞到薑成大的手中,“這是酒錢。”說完後瀟灑地轉身而去,唯留下他父女倆在水榭中發愣。

夜很深,是不可測量的深,夜也很靜,靜得像每日流過天空的月亮,始終是那麼沉默,或許,月亮便是這靜的象征。

有風,卻很清爽,那微薄的寒意卻是一種低沉而恬靜的意境,似夢如幻,樹葉沙沙的輕響也便成了夢裏的召喚。

月輝很淡,暗影婆娑之下的元府像是蟄伏的巨獸。

蔡風沒有睡,這本來應該是睡覺的時間,但他沒有睡。蔡風不僅沒有睡,而且還不在房中,他的房間空空的,在黑暗之中,自然人人都以為他睡了。

但他的確是沒有睡,他的人在東院不遠處的假山石之旁。

蔡風已經不像蔡風,而像是一隻精靈,黑夜的精靈,整個人像是一團黑黑的暗影,他全身都包紮得很緊,若他伏在假山石之上,在黑夜裏,絕對沒有人會說他是一個活物,而應是一塊比較有人樣的石頭。

與黑夜有一點不對稱的,便是他的目光,在暗夜裏,像是兩點清澈的寒星。

蔡風很少作這樣的打扮,這還是第一次,不過誰也不相信第一次作夜行打扮的人,會有如此靈動而精巧的行動標準。

但蔡風有一點不同,他是一個獵人,一個很年輕卻又極為優秀的獵人,在夜裏,他也有野獸的機智和可怕,這是個事實,隻看他眼下的行動,便不可否認地證實了這一點。

他潛到了“掛月樓”的旁邊,他剛才在假山之旁並沒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他想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去見那吹出神奇樂音的人,他很自信自己的猜想,更重要的還是他的好奇心,不可否認。他的好奇心很強,而且更大膽妄為,當他幹一件事情之時,便很少考慮到其後果,甚至不去想後果,想後果,那是一種負擔,一種壓力,連蔡風自己也想不出要見這個人是為了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見了這個人第一句話是說什麼。難道見了這個人,還想這個人吹一曲給他聽?想來也好笑,不過正因為好笑,他才做,他才冒險,正如當初,他明明已讓老虎陷入他設的陷阱裏,卻仍要把老虎救起來,然後再用武力把老虎製伏一般,他要的便是想做便做的自在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