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鐵劍七子(2 / 3)

鮮於戰勝大驚,他沒有想到田新球竟然真的要先拿他開刀,他身邊的六個人,慌忙同時出擊,但是卻擊了個空。

田新球並沒有真的出擊鮮於戰勝,而是長嘯一聲,倒撞向那三個掃地之人。

眾人全都被田新球這聲東擊西的打法給蒙住了,在反應之上,根本跟不上節奏。

“轟……”田新球的刀在每把掃帚柄上硬斬了一下,同時,腳底更掃出強橫的一腿。

三個老者因錯估田新球的攻擊對象,竟被同時震退。

田新球並不追殺,再長嘯一聲,又調頭撲向鮮於戰勝,而此時那六名高手幾乎都接近力盡虛脫之時,根本無力再擋田新球這變幻不定的攻擊。

“哧……當……轟!”田新球的刀,在幾件幾乎毫無力道可言的兵刃上劃過,以無可匹敵之勢震開六人,而一拳重重擊在鮮於戰勝踢出的腳上。

鮮於戰勝一聲慘號,他竟聽到了自己的腿骨折斷的聲音,這的確是可怕而驚心的聲音,對於鮮於戰勝來說,至少是這樣的。

“哼,居然敢殺我,就讓老子先送你下地獄吧!”田新球如發狂的魔神,在殺意狂漲之下,頭發根根直豎,形象極為嚇人,而他的刀,更是劃過一道弧光切向鮮於戰勝的脖子,他殺死鮮於戰勝的決定似是絕對無法更改的。

當然,要殺鮮於戰勝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至少還得擺平那三個掃地的老頭。

三個老頭當然不是弱者,甚至比田新球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那麼一點點。

刀未至鮮於戰勝的脖子,掃帚倒是先一步攻向了田新球,根根竹枝如散漫飛揚的利劍,銳利的劍氣破開田新球的護體氣場,直逼他的背門。

如果田新球執意要殺鮮於戰勝的話,那他身受重傷是在所難免的,為了一個窩囊廢而身受重傷根本不值,是以,田新球隻得回刀自保。不過,三個老頭的確激起了他的殺性,而場中陸陸續續趕來了大批高手,似是為田新球的嘯聲所召,不過,這些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田新球與三個老頭的動作太快,而且其氣勁飛旋之中,根本沒有人可以近身。

鮮於戰勝死裏逃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那條傷腿根本就無法動彈,也不知道是否就此廢了。不過,骨折是肯定的,幾名高手扶著鮮於戰勝退至內庭,他們隻願三老能夠擊敗這瘋魔一般的田新球。

不過,事實上卻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樣,三老根本就不可能鎖住田新球,不僅鎖不住對方,田新球還不時抽身殺人,半晌過後,就有七人成為他的刀下亡魂,隻嚇得那些人不知該如何出手。

鮮於戰勝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向後庭跌跌撞撞而去,十餘名好手相護,倒也風光,隻是那條腿痛得他齜牙咧嘴。

走入內庭,他覺得似乎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他眼中出現了另一個人,那是鮮於修禮的二兒子鮮於獵。

鮮於獵跌跌撞撞地自內庭中衝出,口中卻狂呼:“快截住他!快!快……”

眾人全都為之駭然,隻見鮮於獵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如瘋子般跑出。

“二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忙衝上去想要伸手相扶。

“快,快,幫我擋住他……呀……”鮮於獵一句話猶未說完,一道青影閃過,鮮於獵在慘叫聲中飛撲而出。

“啪嗒”一聲落於地上,背部的肌肉全部內陷,所有的人都清楚地聽到鮮於獵體內骨骼的暴裂之聲,可當眾人剛剛醒悟是怎麼回事之時,鮮於獵已經如一攤爛泥般躺在在血泊之中。

“公子,公子……”有人驚呼,不過眾人的眼前多了一道身影,一個穿著青衫的老者,不!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個似乎已經死去的女人。

那蒼白而泛著死灰色的臉是如此絕美,猶如綻開在雪野上的一株蓮花,隻是嘴角和鼻間那絲淡淡的血跡破壞了這至純至潔的聖意。不錯,這個絕美的女人死了,死得那麼安詳,那麼寧靜而又是那般讓人心痛。

鮮於戰勝大驚,那老者手中所抱的不正是四天前刺殺鮮於修禮未遂的淩能麗嗎?而這神秘老者又是自哪裏來的?再則淩能麗又怎會死呢?

青衫老者的眼裏滑下兩行清澈的淚水,輕輕地滴落在淩能麗那沒有血色慘白的臉上,是那般晶瑩剔透。

老者以青衣輕輕拭去淩能麗鼻前嘴角的血跡,顯得那麼溫柔,那麼深情,似是怕驚醒了一個熟睡的嬰兒,驚碎了一個美麗的夢。

淚水仍從老者的眼裏不斷滑落,老者聲帶泣腔,充滿悲憤和無限心痛地喃喃自語道:“都怪我!都怪我……我為什麼不早來一步?為——什——麼?為——什——麼?”說到最後,聲音竟是吼出來的。

“能麗,你安息吧,我已經殺死了逼你的人,你等著,我會殺盡所有傷害過你的人,用他們的血來祭奠你,讓他們來給你陪葬!”那老者拭去滑落在淩能麗嬌容上的淚水,刹時如同變了一個人,似乎一個自地獄中蘇醒的魔王,那濃烈的殺機,似乎如一團在他周身點燃的烈火,讓人感到空氣中散發出一股邪異的死亡之氣。

“啊……”老者仰天一聲悲嘯,聲裂九天,如萬馬奔騰,如海潮擊岸,其聲浪如一排排有形之波向四麵八方輻射開去,無盡的悲傷,那飽含痛苦的情緒使得天空之中的風雲驚變,鳥雀盡墜。

烏雲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動著撕裂、聚攏,變幻出無窮無盡的組合,似乎與地上長嘯的老者心神相呼相應。

“鮮於修禮!你——死——定——了!”那老者悲嘯良久,才咬牙切齒,以濃烈的殺氣逼出這幾個字。

鮮於戰勝的功力極深,但仍然受不了那聲長嘯,心髒如活物一般狂跳,臉紅耳赤,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十餘名高手全都麵色蒼白,搖搖欲倒。

“淩施主,別傷及太多無辜!”說話者卻是匆忙趕來的寒梅七友之二,剛才與淩滄海交手之人,他們的臉色也變了很多,自淩滄海的悲嘯之中,他們清晰感應到對方那深不可測的功力,早已達到天人交感之境,如果這樣一個人亂殺起來,隻怕整座帥府之中大概沒有幾人能夠幸存,即使寒梅七友聯手也不一定能困住此人,何況如今帥府之中隻有五人,另外兩人在左城跟隨包向天。

淩滄海冷冷回眸,那兩個老者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可怕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殺機似乎一下子凍結了他們所有的神經。因此,他們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任何話對於眼前這人來說,全都是多餘的,他們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住淩滄海殺人的決心!這,也許是一場浩劫,而之所以會發生這一切,全因那已經成一攤肉泥的鮮於獵所致,兩個老者禁不住全都歎了口氣,他們盡力了。

淩滄海的目光投到了鮮於戰勝身上,竟叫出了他的名字:“鮮於戰勝,這是你們自己造的孽,我要你們整個家族的所有人都來為我的能麗陪葬!”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鮮於戰勝竟被淩滄海的目光逼得說話有些結巴,他從來都沒有在心底如此畏怯過一個人,他不怕死,可是如今麵對眼前這人的眼神,他寧可選擇死,這是一種比死更可怕的感覺。

“想知道嗎?待會兒我殺了他們再告訴你!”淩滄海將淩能麗的屍體交到左手,緊了緊手腕,憐惜而傷感地道,“能麗,你在看著嗎?看我如何殺死你的所有仇人!”說話的同時,右手向胸前一橫,並迅速切出。

那十餘名高手在淩滄海說話之時,已經恢複了活動能力,此刻見對方出掌,全都奮力回擊,但他們立刻又改為後退,飛快地後退!

他們不是不想出擊,而是他們感覺到這種出擊隻是在送死,毫無必要的送死,甚至沒有一點活命的機會,所以他們飛退!

這些人全都想錯了,進是死,退也同樣是死,他們似乎永遠也無法掙脫淩滄海這一掌的控製,那種毀滅性的氣機如一張張富有彈性的網,將他們全都網在其中,無論如何掙紮,都隻會愈掙愈緊,愈掙愈無法脫身,甚至連動手的能力也沒有,更別說退出去了。

他們能做的,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擊出的這一掌在眼前不斷地擴大,然後便成了整個天,整個地,直到吞沒了他們的生命,他們所體會到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個夢魘,一個永遠也無法醒來的夢魘!

十餘名剛剛恢複神誌的好手全都死了,死在一掌之下,一式平淡而簡單,但似乎充滿了魔力的掌式,如果區陽或不拜天看見這一掌,一定會大吃一驚,甚至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淩滄海這一掌竟已達到托天冥王掌的最高境界,這是一式創自悲痛和憤怒的魔掌,可此刻的淩滄海竟然完完整整地擊出了這一掌。

鮮於戰勝的臉色如死灰一般蒼白,那兩個觀戰的老者似乎也深深讀懂了這一掌的境界,體味到其中讓人完全無法捉摸的抽象意識,其實,他們什麼也沒有體會到,隻是其心神被這一掌的氣勢所吸引,思想被氣機所控製。

淩滄海伸手一提鮮於戰勝的脖子,鮮於戰勝就像一個廢人,連半根指頭都無法動彈,“你聽好了,我是誰!”說著湊到鮮於戰勝的耳邊,低低念出了兩個字。

鮮於戰勝臉色再變,卻多了一絲憤怒和不甘,但也在此時,他聽到了自己脖子斷裂的聲音,這也是他所聽聞到的最後一個音符。

“啪!”淩滄海冷酷地將鮮於戰勝的屍體摔在地上,緊抱著淩能麗的屍體向後院跨去,唯留下那兩個老者在愣愣地猜測著淩滄海剛才所說的是什麼。

淩滄海……

當淩滄海趕到內院的東廂時,田新球已經將三個老者攻得有些手忙腳亂,地上更有十餘具屍體。

淩滄海一聲清嘯,大步向三個老者行去,一手抱著淩能麗漸漸轉涼的軀體,數丈空間,似乎根本就隻是一步跨過,空間對於他來說,已經全都不成約束。

“砰砰砰!”三聲爆響,三個老頭全都被震得飛跌而出,手中的掃帚碎成末屑,露出裏麵青幽古樸的利劍,隻是每個人的嘴角都溢出了血絲,就隻因為淩滄海一掌,平平淡淡的一掌。

他們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這個突然而至的神秘老者,竟以單掌傷了他們。

其實,他們知道這一掌並非那麼簡單,至少他們感覺到了這一掌在虛空中變換了一千七百三十四種角度。

這是什麼掌法?他們連想都未曾想過,不過卻知道正是剛才悲嘯之人所發。

“新球,給我殺盡所有鮮於家族的人!”淩滄海以一種不可抗拒,但又充滿無限殺機的聲音冷冷地對田新球道。

“是,主人!”田新球服從地道。

那圍在內院之中的眾好手全都禁不住心頭發寒,這個田新球已經足夠讓他們頭大了,而田新球身邊此刻又冒出一個武功更為高深莫測的主人,那結果會是怎樣?實讓人難以預料。

那三個老者手中握劍,不知是否該攻擊之時,卻發現自內庭中趕出來的另外兩個老者,五人相視望了一眼,那自內庭中奔出的兩人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

田新球得到主人的命令,下手之重比剛才更狠更猛!

帥府之中出了亂子,守城之兵自然被驚動了,大隊大隊的人馬全都擁在街頭,將帥府層層包圍,他們相信帥府內的高手會驅出敵人,而且,他們未得帥府內召喚,不敢擅自入內。不過,剛才那一聲裂天驚雲的長嘯,使得許多兵士都被震得頭昏腦漲,戰馬更是騷亂成團,場麵極其混亂。

那聲長嘯,的確夠驚心動魄的,即使守在城樓上的官兵也感覺到了那強烈的音波震蕩,舉城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