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夏隔出一段距離才看到葉子暄手上被繃帶包紮的傷口,下意識就問了一句,“你的手怎麼了?”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才見過兩次的人關心這些私事好像不太恰當又補上一句,“那什麼......我就是隨口問問,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當沒聽見就行。”

“我記得上次我好像告訴過你我的名字?”明明是疑問句卻又帶著這種肯定的語氣,寧夏夏覺得以自己的道行果然不適合跟這樣的人精打交道,索性閉嘴不再說話。

“這下你找不到拒絕我的理由了吧?”

葉子暄模模糊糊的一句話讓本來就臉皮薄的寧夏夏臉上又是一紅,輕嗬道,“什麼拒絕你的理由,我們明明今天才第二次見麵好不好。”她可沒忘記他上次是怎麼樣跟她說的,家庭教師?信他才有鬼,就跟克裏斯汀說的他這樣的人要什麼樣的老師沒有,偏偏找她這個業餘的也不怕到時教歪了。

見寧夏夏又要開口拒絕,葉子暄隻好抬起自己包著紗布的手,“前段時間出了點意外,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我想至少你在的我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後來寧夏夏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居然還接受了他提出的共進晚餐的建議,倫敦的夜晚總是讓人感覺冰冷而又火熱,冰冷的是夜幕來襲之後一並來臨的冷空氣,火熱是每個深夜還未陷入沉睡的人。

比如此刻刮著風的泰晤士河邊,一男一女正把自己依附到對方的身上,親密的姿態讓寧夏夏不經意的一瞥臉就紅了一大片,雖然她也不是那種保守到不行的人,但是親眼看見的視覺衝擊還是不亞於上次跟著克裏斯汀去酒吧那回。

寧夏夏有些尷尬地轉過頭,有些懊惱自己不該提出這個來外麵吹風的建議,這看起來簡直就像她想盡辦法要跟他多待一會兒一樣,一股溫暖的氣息卻朝著她整個人籠罩而來,她扭頭朝後看就看見葉子暄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經到了自己的肩上披著,葉子暄又把衣服替她攏好,一時間鼻間滿溢的都是他身上特有的那種煙草的淡淡香氣。

好半天寧夏夏才紅著臉擠出來一句,“謝謝”,這時候的天氣室外即使穿了厚的衣服禦寒也還是會覺得冷,所以兩人也沒待多久就離開了,最後葉子暄還堅持要把寧夏夏送回家,寧夏夏拒絕的話都到嘴邊了卻還是沒說出來。

然後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她就遭遇了人生之中為數不多的最為尷尬的時候。

正從樓上穿著家居服下來樓扔垃圾的克裏斯汀極為不湊巧看到了車子停在公寓樓外麵,寧夏夏裹著衣服下車的樣子,然後一向八卦並且膽大包天的克裏斯汀當即不顧形象地衝了上來,把住了就要被寧夏夏關上的車門。半個身子探進車裏在看到葉子暄那張臉之後又把到嘴邊的英文咽了回去,換成了中文以一種難以抑製的聲音問了一句,“請問,你是我們夏夏的男朋友嗎?”

寧夏夏本就被她一推有些沒站穩,一聽她問的這話頓時覺得自己有些站不住,她覺得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特別僵硬,尤其在伸手去拽克裏斯汀的時候無意間瞥見的那張葉子暄似笑非笑的臉的時候。

這家夥居然不否認?!然後寧夏夏就聽見葉子暄用一種極其利落的方式結束了他們的對話,並且還留個了克裏斯汀無限的想象空間,他微微側身眼神落在她臉上說了一句晚安,克裏斯汀這下倒是清醒了很多,從車裏出來整理整理了自己有些亂的衣服。

隨著一聲引擎聲響起,葉子暄的車子逐漸消失在了幽深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