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萬年來,玄武消耗了大量天材地寶,傷勢雖有所緩解,卻始終無法根治。正如戰無命所說,他若想解脫,隻有那兩種辦法。
當他看到走進大殿的是一個身具鯤鵬血脈的少年時,簡直大喜過望。可是鯤鵬是天地的寵兒,不是誰想奪舍便可以奪舍的。因此,玄武希望先吸收這隻小鯤鵬的血脈之力,正當他施展法術迷失了戰無命的心神時,該死的玄黃居然打斷了他,幽火也緊隨而至,玄武傷上加傷。
沒辦法,玄武隻好與戰無命打悲情牌,希望騙眼前這隻小鯤鵬上當,可惜他低估了小鯤鵬的機警,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隻鯤鵬的本尊是一個獲得了百世輪回記憶的奇葩。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在我眼裏,你不過是隻螻蟻,就算我此刻身受重傷,但想殺你依然易如反掌。”玄武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沒騙到小鯤鵬先丟了自己的開天甲,心中著實鬱悶。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他也不介意露出自己猙獰的一麵。
“我信,在你眼裏,我確實是隻螻蟻,但是別忘了,我們鯤鵬一族想要逃命,不是誰都能追得上的,尤其是像你這種以防禦見長的土龜,哦,我應該叫你叫神獸玄武大人。我知道你掌握空間法則,但是此刻你已身受重創,要想使用空間法則,隻怕你現在的身體立馬就要崩潰了。”戰無命笑得一臉奸滑。
玄武恨得牙癢癢。
“沒有我,你根本就離開不開這處空間,這裏是我開辟的獨立空間,我可以放你離開,不追究你耍我的重罪,隻要你將開天甲還給我。”玄武咬牙切齒地道。
“你老糊塗了把,到了我手裏的東西自然是我的,何況這開天甲還是你送給我的,哪有剛送別人東西就要回去的道理,你身為神獸玄武,怎麼這麼不要臉。”兩人之間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戰無命哪裏還會口下留情。
“逞一時的口舌之利對你沒有好處,除非你不想離開這裏。”玄武竟然拿出一副教訓小輩的口吻。
“切,你當哥真的沒準備?不妨告訴你,哥不喜歡自己的命運操控在別人手中,於是從戰皇之路過來時,我在星空留下了自己的印跡。你應該知道我們鯤鵬一族的天賦,即便是在混沌中飛行,也不會迷失方向。隻要有那些印跡,我就能找到回去的路,戰皇之路還沒完全崩潰,隻要進入其中一道門戶,我就能順利回家。雖然這一路可能會飛久一點,但是對於鯤鵬一族來說,不過是眨眼的事情。所以呢,你少拿這種事恐嚇哥。”戰無命不屑地道。
玄武聽得瞪大了眼睛,他之前一直沒想明白,為何玄黃和幽火能這麼快找到這裏,此時想來,肯定與戰無命留在星空的記號脫不開關係。
玄武怒火攻心,恨意滔天。他殫精竭慮謀劃了數百萬年,隻要以大圓滿的方式涅槃,鯤鵬算得了什麼,諸天神皇都要跪伏在自己腳下,他天生為祖龍血脈,擁有高貴的血統,被眾靈視為神獸,卻因模樣畸形,被趕出龍族。他想要風風光光地返回龍族,他要做一隻傲視蒼生的神獸……
然而他所有的宏圖大願都一夕之間毀在了戰無命這隻螻蟻手中,玄武再也控製不出,噴出一大口鮮血。
“哇,真浪費,這可是神獸的血啊,這要是拿到我們大陸去,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戰無命見玄武吐出赤金色的鮮血,頓時心痛地大叫,這可是神血,無價之寶。
玄武差點沒氣暈過去,他竟然成了戰無命眼中的資源,還想拿他的血肉去賣。
“就算你拿了開天甲,你也沒辦法控製它。”
“這個不勞你費心,隻要你死了,開天甲就沒有主人了,到時候我再慢慢與它交流,以我鯤鵬的高貴血脈,總有一天能讓開天甲認主。要是它冥頑不靈,那我就賣了它,肯定能賣個好價錢。”戰無命不為所動地笑道。
玄武根本沒辦法與戰無命正常溝通,這小子就是個流氓,說話做事不按常理,讓他感覺自己是在揮重拳砸棉花,對方根本就不受力,這種感覺讓人崩潰。
“你怎樣才肯將開天甲交出來?”玄武不再繞彎子,他根本就繞不過戰無命這個無賴。
“換個條件吧,這開天甲是不可能給你的。”戰無命一口回絕了玄武,開玩笑,開天甲是連神都想搶的寶貝,現在在自己手裏,怎麼可能交出去,他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我可以讓你成為玄武大世界的主宰,主宰九塊大陸。”玄武拋出自認為極具誘惑力的條件。
“你這九塊大陸都成九玄大世界中的末流了,被其他幾大世界吃得隻剩下點兒渣渣,這種大世界的主宰有什麼好當的。”戰無命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我可以傳授你大圓滿涅槃之法,如果你運用大涅槃之法涅槃成功,將來必然能夠超越眾神。”玄武又換了一個條件。
戰無命雖然心動了,臉上還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你這是要害我啊。你身為神獸,擁有神的力量都沒辦法做到,我一個小小的戰王,又怎麼可能做得到。那大圓滿涅槃之法,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麵對戰無命對大涅槃之法的質疑,玄武被氣得撕了他的心都有了,大圓滿涅槃之法是不世奇術,他揣摩了幾百萬年,才將殘本完善出來。
他之所以沒完成大涅槃之法,是因為時運不佳,好不容易完善了大圓滿之法,卻遇上神界下界尋人,使得他功虧一簣。到現在他還不清楚,為何神界的人會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下界尋人。他不相信,神界的人下界是為了找他,他不過是倒黴地適逢其會罷了。
“我玄武用畢生心血完成這大圓滿涅槃之法,怎麼可能無用?”
“那誰知道,又沒有人成功過,連你自己都失敗了,我還能相信?”戰無命聳聳肩回應道。
“我之所以失敗,那是天意,不是功法的原因。”玄武氣極。
“切,關於涅槃之法,誰能比得上我鯤鵬一族的涅槃之法?我不信你的大圓滿涅槃之法能勝過我們鯤鵬一族的涅槃之法。我們鯤鵬一族乃是妖族之師,鳳凰一族和朱雀一族的涅槃之法都是源於我們鯤鵬一族,天下間的涅槃之法隻要我們一看,就知道是好是壞。你所謂的大圓滿涅槃之法肯定也是源於我們鯤鵬的涅槃之法。”戰無命傲然道。
“放屁,天下大能何其多,我這大圓滿涅槃之法乃是源於混沌殘篇,豈是你們鯤鵬一族的涅槃之法可比的?”玄武頓時大怒。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東西或許對我們鯤鵬一族有些借鑒作用,倒是可以考慮,但是我要看過之後才知道它值不值,要是不值,我可不換!”戰無命想了想,道。
“好,我便給你看,不要忘了你的承諾,如果值,就將開天甲還給我。”玄武憤憤地道。
“那是當然,我們鯤鵬一族最講信用了。”戰無命拍了拍胸脯。
玄武不知自何處掏出一塊泛著九彩的玄玉,光芒奪目,讓人見之心神迷醉。玄武將九彩玄玉拋給戰無命。
戰無命伸手接了過來,玄玉上刻著玄奧的紋理。戰無命進入過元皇台上的雕像世界,每一尊雕像中有不同的感悟,那九個雕像世界正是這玄玉道紋的基礎,隻有悟透了那九個雕像,才能領悟九彩玄玉上的道紋。
玄武之所以大方地將九彩玄玉交給戰無命,是因為他不相信戰無命能在短時間內參悟這塊九彩玄玉上的道紋。如果戰無命不將開天甲交給他,很快九彩玄玉便會化成一堆玉粉。
戰無命看著玄玉上的道紋,腦海中出現無盡的虛空,星辰起落,星河生滅,宇宙從起始到覆滅,周而複始,無始無終,一切都在生滅中不斷涅槃變化,如同生命的輪回,或為獸,或為人,或為凡,或為仙……形態不同,生命的本質卻是相同的。
涅槃,不是改變生命的本質,而是更加豐富地演化生命的形態,將生命的本質最完美地展示出來,如同他的百世輪回,體悟世間生靈的喜怒哀樂,生命才會更加充實。
戰無命心神通透,明白了大圓滿之法的意義,大笑道:“所謂的大圓滿之法看上去很美,卻有如天書,我還真看不太明白,我也不知道它值不值開天甲的價錢,不如讓我拿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如果看得懂,認為他值開天甲的價,我再將開天甲送來交還給你。”
“什麼?”玄武大怒,眼前這個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耍他,還想黑他的東西。
玄武大大吸了口氣,努力壓下了即將爆發的怒火,冷冷地道:“如果你不能決定,那這大圓滿涅槃之法也不能讓你帶走。”
玄武話音剛落,戰無命手中的九彩玄玉就化成了粉末。
戰無命一驚,這老東西果然留有後手。好在之前將元皇台上所有的雕像都感悟了一遍,所以九彩玄玉上的道紋就算沒完全領悟,也印入了腦海。
戰無命裝出十分憤怒的樣子,道:“你果然不守信用,你太狡猾了。幸虧我沒有將開天甲交給你!”
“小子,想占我的便宜,沒那麼容易,如果你真心將開天甲交給我,九彩玄玉自然不會碎。”
戰無命原本還氣呼呼的臉突然笑了,道:“其實你沒必要對開天甲這麼執著,拚了命地想要回開天甲幹什麼呢,你就算拿回開天甲也沒機會用它了,因為你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死人,不對,是死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