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風魔出征
他,正是如日中天的牧野靜風!
他的身形甫一出現,其淩然萬物的氣勢便籠罩了全場,連衛倚石諸人心中亦不由自主地萌生一個奇怪念頭,感覺到眼前此人是永遠也不可戰勝、不可逾越的神魔!
牧野靜風以無限威儀的聲音道:“立即交出我兒牧野棲,否則留義莊將麵臨滅頂之災!”
喻幕大聲道:“既然尊駕知道牧野棲在我們手中,為何還敢攻襲留義莊?必要之時,我們會與你拚個魚死網破!”雖然口氣還算強硬,但連喻幕自己都感到底氣不足。
牧野靜風冷冷一笑,道:“你們的性命如何能與我兒的性命相提並論?”
喻幕道:“若你自忖能不累及牧野棲的性命,不妨出手……”
“手”字隻吐出一半,忽覺眼前白影一晃,一隻手掌突然抵於胸前,同時周身一麻,喻幕已動彈不得。
喻幕猝然被製後,眾人方看清製住他的人赫然是牧野靜風!瞬息之前還在屋頂之上的牧野靜風!
極度的驚愕使眾人的思維在那一刹間停滯了,腦中一片空白!
牧野靜風的身法之快,已使掠過空間成了轉念中事,沒有人能看清牧野靜風身形何時掠起,何時停止,如同日頭破雲而出,在天空中閃現的同一瞬間,陽光已照耀大地。
直到牧野靜風以內家真力將喻幕的穴道封住,站在喻幕之前的喻七弦、衛倚石方感到勁風撲麵。
因為,牧野靜風的身形已比風更快,當他的身形掠空而過時,氣流剛剛被攪起,他的身形已凝然不動。
所以,沒有人能夠在他身形掠過時,憑借氣流的變化來捕捉他的身影。
身過無影!
人過留風!
牧野靜風的輕身功夫赫然已臻風魔訣的最高境界!
牧野靜風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現在,你們應該明白天下間沒有人可以抗拒本宮,也沒有人可以與本宮討價還價!”
眾目睽睽之下,未等眾人有任何反應,喻幕已被對方所製,這足以將眾人的信心摧毀大半。
牧野靜風已收掌,盡管如此,但誰都明白,隻要他站在喻幕一丈之內,就絕對無人能夠救出喻幕。
牧野靜風的目光掃向衛倚石,冷冷地道:“本宮隻想用此人的性命與你交換一物。”
衛倚石緩緩搖頭:“以這種方式,是救不出你兒子的。”
牧野靜風道:“本宮隻想用他交換苦心大師給你的錦囊,你不會置妻弟的性命於不顧吧?”
衛倚石已領教了牧野靜風快逾疾風的身形,當下全神戒備,以防對方突然發難,他的目光投向喻幕,喻幕卻避開他的目光。也許,他是不想讓衛倚石因為他而動搖,也許,是因為他不願讓別人看出他的驚懼與不安。
衛倚石的目光轉向妻子喻七弦,喻七弦向他微微點頭,他們夫婦兩人自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足以讓對方心領神會。
衛倚石探手入懷,慢慢取出錦囊,在他取出錦囊的瞬息間,喻七弦右腕疾揚,數枚寒星倏然射出,挾著破空之聲,直取牧野靜風麵門!
與此同時,衛倚石已將手中錦囊反射向穆小青諸人所在的方向,錦囊由內力貫送,雖是輕柔之物,卻能如箭標射。
牧野靜風見喻七弦的暗器襲來,立即右掌一帶,喻幕的身軀已被一股柔勁托起,斜斜飛出,正好擋住了所有的暗器。
眼見所有的暗器一無遺漏地射入喻幕懷中!
而牧野靜風已在同一時間怒射而出,欲搶先截下猶在空中的錦囊。
但喻七弦早已料到牧野靜風會有此舉,故她在射出暗器的同時,已自腰間抽出一柄寒刃如刀的軟劍,劍芒一顫,萬點寒光暴熾,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劍氣縱橫交錯,撲朔迷離。
喻頌之妻生育了喻七弦之後六年,方再有身孕,故自小對喻七弦頗為倚重,將自己的武功傾囊相傳,故喻七弦的武功甚是不弱。
但若想以此挫敗牧野靜風,無異螳臂擋車——隻是,喻七弦本就沒有指望自己的劍法能挫敗牧野靜風,她隻是欲全力為衛倚石爭取時間而已。
誰都能想象,獨自一人攔截牧野靜風,喻七弦的結局必定將是極為慘烈的,她也應該明白這一點。
是否,她已存有必死之心?
牧野靜風神情從容,單臂揮揚,右掌一記“拳定乾坤”挾風雷之勢,暴襲而出。
“拳定乾坤”乃“平天拳術”中剛烈絕倫的一式,以牧野靜風此時超凡入聖的內家勁力相輔,更是威力無匹,拳出之時,便如山崩海嘯,絕無抵擋的可能!
兩股勁風全力相接之下,發出驚人的撞擊聲,喻七弦的劍勢立時被擊得支離破碎,潰不成招,軟劍彎曲如弓,並產生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終脫手而飛。
而喻七弦的整個身軀已如風中飄零的落葉,向後倒跌而出,身形所過之處,血灑長空。
而此時,本是向下直墜的喻幕的身軀突然被高高拋起,向對岸跌落而去,原來是衛倚石在喻幕即將墜落橋下的那一刹間,右足一勾,已將他的身軀挑射向穆小青那邊。
當他完成這一動作時,其妻喻七弦正好重重撞進他的懷中,帶得他向後倒退數尺!
未等身形完全站定,衛倚石已振聲疾呼道:“穆姑娘,一切拜托你了!”
“了”字未了,牧野靜風已以匪夷所思之速欺身而進,掌出如劍,向喻七弦、衛倚石當胸直插,掌勢中隱隱夾有“平天劍術”中的“生死由劍”。
這時衛倚石正攬著其妻喻七弦,以防她掉下橋去,牧野靜風驚世一擊,二人已避無可避。
事實上,他們二人心中根本未存閃避的念頭。
就在牧野靜風如劍掌勢破空而至之時,衛倚石腰間大刀已脫鞘而出,閃電格擋!
“噗”地一聲,牧野靜風的右掌穿過喻七弦的心髒,無匹氣勁更透其體而過,予以衛倚石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嚓”的一聲暴響,衛倚石的長刀橫掃,刀氣過處,木橋斷為兩截!
而他的左手則已一把扣住了牧野靜風的右手,三人一同向橋下墜去,身在空中,衛倚石以最後一口真力振聲呼道:“退回如意樓!”
他所擲出的錦囊此時正好落在穆小青手中,而喻幕則被杜繡然接住,聽得衛倚石的呼聲,她隻一轉念,立即低聲道:“撤入如意樓!”
盡管穆小青並不知道退入如意樓後,是否有可能憑借如意樓之地利,阻擋牧野靜風,但衛倚石以他們夫妻的生命為代價,來爭取他們撤退的時間,她沒有理由不珍惜,更何況此時錦囊被她接住,絕不能在未拆閱之前,就落入牧野靜風手中。
當下穆小青、杜繡然、九苦師太等人挾著喻幕,同時反身倒掠,徑奔如意樓而去!
木橋橋頭與如意樓相距五六丈之遙,眾人尚未到達如意樓,身後倏然傳來驚心動魄的骨骼爆裂聲,隨即就是木橋墜入水中的聲音,無須回頭,眾人亦知發生了什麼事,不由皆是心中一緊。
牧野靜風插入喻七弦身軀的右掌被衛倚石奮力扣住,一時未能掙脫,他的左掌立時疾削而出,此時他已明白衛倚石、喻七弦的用意,心中怒意頓熾,出手毫不留情,重掌擊在衛倚石的右臂上,立時右臂碎裂如粉屑,牧野靜風強擰身形,雙足輕點墜下的斷木,人已借力騰空而起,如天馬行空,直取穆小青諸人!
無數利箭突然從如意樓中如疾雨般傾灑而出,目標直取牧野靜風!
牧野靜風單掌翻揚,看似飄柔輕盈,卻已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將破空而至的利箭悉數挑飛。
借此機會,穆小青、杜繡然等人立即退入如意樓。
“轟”地一聲巨響,如意樓正門上方突然有一道鐵柵急墜而下,將牧野靜風與穆小青等人隔開,如意樓內一片黑暗,穆小青等人根本無法看清其中情景,驚魂未定,驀地又聞樓內一陣機括之聲,穆小青諸人忽覺腳下有輕輕的震動搖晃,並越來越劇烈,四周“砰砰”之聲不絕於耳,像是碰撞,又像是物什傾倒之聲。到後來,他們腳下的地麵竟忽兒升起,忽兒墜下,身形因此而搖擺不定。
如此混亂之局,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複歸平靜,杜繡然已索性將喻幕放在了地上,諸人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中一片茫然。
這時,忽聽得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入各人耳中:“牧野靜風,此樓乃本莊老莊主舊友以五行八卦之術修建而成,其中機關重重,牽一發而動全身,縱然你有絕世武功,也隻能徒呼奈何!何況你兒子亦在樓中,若是還眷顧兒子,就請速速退走!”
聲音來自幾人的頭頂之上!
杜繡然低聲道:“不知此人所言是真是假——好像周圍真的有了變化。”
“我們所在的地方,一定比地麵更低,換而言之,如意樓內的確機關重重,而機關啟動之後,我們已被降到地麵以下。”穆小青很冷靜地道。
九苦師太這時道:“想必依靠機括,也隻能暫時攔阻牧野靜風,若有牧野棲在此,他的確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隻聽得牧野靜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須多久,風宮弟子就可占領整個留義莊,待到天亮,要破此樓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此刻聽他的聲音,竟也是來自高處,如此看來,穆小青所言果然不假。
杜繡然有些擔憂地道:“如果他真的等到天亮才攻入,隻怕無人能與之抗衡了,那時樓內機括的威力也會大打折扣,何況他尚有屬下弟子為之探路!”
“他不可能真的等到天亮,這隻是他的一個幌子而已,目的是為了拖住正盟中人,不會對他兒子有何舉措。風宮中奇人異士甚多,精通五行八卦之人也應不少,一旦風宮中人攻下留義莊其它所有地方,就可以集中力量攻打如意樓。”穆小青分析道。
杜繡然正待開口,忽聽得九苦師太道:“奇怪,四麵皆是牆,很是狹窄,一時也找不到出口……”想必她已在四周摸索了一陣子。
“想必此時樓內已是門戶重疊了,我們幾人大概是獨處一間密室,否則如意樓內有三百多人,不可能不會遇見他人。”穆小青道。
“不錯,最後退入如意樓的人一般都是留義莊地位身分較高者,所以當初建造此樓的人就有意做了這種安排,讓機括啟動時本是站在如意樓正門前的人轉入密室之中。”杜繡然道。
穆小青沉吟片刻,道:“有火折子麼?”
杜繡然一呆,隨即明白過來,道:“有……”隨即補充道:“能點嗎?若是讓牧野靜風看見……”
下邊的話,她打住了。
“多半不會,如此情景,已是危機萬分,苦心大師的錦囊不可不看!”穆小青堅決地道,她的語氣十分果斷,因為她知道在極度危險時,必須有一個人顯得鎮定而果斷,否則各人自行其事,極可能會事倍而功半。
“穆姑娘所言有理。”九苦師太附和道。
當下,杜繡然取出火折子與火絨,九苦師太與穆小青則圍到她的身邊,以盡可能地擋住光線外泄。
因為緊張,杜繡然敲了幾次,也未能將火絨引著,這時,遠處慘烈的廝殺聲遠遠傳來,更讓人心驚。
終於,火絨亮起了小小的火苗,穆小青將錦囊取出,拆開,裏麵果然有一張紙條,匆匆展開,接過杜繡然手中的火絨,穆小青的目光快速掃過上麵所寫的內容。
紙上隻有寥寥二行字,穆小青剛剛看完,神色不由一變,顯得極為吃驚,秀眉深蹙。
杜繡然見她神色有異,不由心中一沉,道:“怎麼了?”
穆小青看了她與九苦師太一眼,極其鄭重地道:“你是我師妹,而九苦師太則是神尼之後,我對你們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信任的,但此事關係重大,我必須在你們立下重誓絕不外傳之後,才可讓你們看錦囊中所言!”
杜繡然與九苦師太相視一眼,皆有愕然之色,九苦師太心有佛性,倒未有慍怒之色,反而是杜繡然,臉現不以為然之色,若是先前,隻怕她早已對穆小青出言相譏了。
當下,九苦師太道:“佛祖有知,弟子九苦立下重誓,絕不將錦囊之計外傳,否則將久無佛緣,淪入阿鼻地獄!”
穆小青見她立下如此重誓,心中倒有些不忍了。
杜繡然則道:“我若不守信,就將永遠關押於劍簧閣中!”
杜繡然此言倒是讓穆小青大感意外,她們自幼便進入思過寨,對劍簧閣的感覺自幼便很神秘,而神秘之物總是會讓人心生恐懼之感,所以,燕高照的弟子年少時賭氣發誓,就常說我若如何如何,便被送入劍簧閣中。在他們眼中,被關入不與外界相通的劍簧閣內必是天下最可怕的懲誡,沒想到杜繡然這一次竟亦以這種方式發誓,穆小青不由記起少時與諸多師兄共處的時光,而今,已是物是人非,除了大師兄及幾位小師弟外,其他人皆已不在人世,不由感到哀傷。
輕歎一聲,穆小青將那張字條交與九苦師太,九苦師太雖是佛門中人,卻性情清靜不驚,但此時看完字條上的內容時亦不由臉色大變。
杜繡然見狀,更是好奇,迫不及待地接了過來,目光匆匆掃過。
她不由輕聲驚呼:“怎會如此?”
隻見字條上寫的赫然是:“危難之時,放棄牧野棲退卻,此事絕不可外傳,否則武林危傾!切記切記!”
後麵四個字,一個比一個粗大、有力!顯然可見苦心大師對此事極為重視,無怪乎穆小青會讓杜繡然與九苦師太立下重誓。此錦囊苦心大師本是交付衛倚石的,因為衛倚石是留義莊莊主,此戰多半由他為主,那麼衛倚石在拆閱此錦囊後,再不讓他人過目,亦並無不妥,誰都能諒解他是為了使計劃不至於泄密。而穆小青不是衛倚石,所以,盡管有苦心大師的囑咐,她也不能不讓九苦師太過目。
火絨滅了。
黑暗之中,三人心中都在思忖著:“苦心大師怎會留下如此不合情理的話?”
的確如此,為了此事,整個正盟皆被驚動,而且為此已折損了不少人馬,留義莊更是將臨滅頂之災,而今,苦心大師卻欲讓眾人舍棄牧野棲退卻,那麼正盟的犧牲豈不成了無謂的犧牲?
這本絕不會是悲天憫人的苦心大師所做的決定。
但此刻,這一切偏偏明白無誤地呈現於她們麵前。
而所謂的“武林危傾”,則更讓人百思難解。
穆小青早已覺得如何對待牧野棲之事,苦心大師的舉措已有不少不合常理之處,而這一次更是如此。黑夜中,她在瞬息間已轉念無數。
九苦師太沉聲道:“遊掌門在風宮手中,我等若是棄牧野棲而退,豈非失去了救遊掌門的惟一機會?”
穆小青道:“牧野靜風極具智謀,他料定有遊前輩在手,正盟就不敢傷害牧野棲,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攻擊留義莊。如今正盟諸派絕頂高手已如鳳毛麟角,少之又少的幾位前輩高手此刻也是遠水難救近火,故此戰風宮雖然人數不多,卻占了上風,如此局勢之下,牧野靜風更不會輕易退讓。也許,惟有牧野棲方可說動其父,隻是,牧野棲又怎麼可能向著我們?”
忽聽得九苦師太沉喝一聲:“什麼人?”
穆小青與杜繡然齊齊一驚,很快又冷靜下來,心想多半是如意樓中的正盟弟子走近了,九苦師太武功修為在她們二人之上,又心具佛心,故比她先察覺有異。
穆小青、杜繡然皆有些意外,穆小青道:“尊駕是哪個門派的朋友?”
“我……不是十大名門的弟子,我是範離憎。”
穆小青一怔之下,腦海方跳出“範離憎”這三個字來,畢竟她對這個名字仍是極為陌生,隻是在範離憎恢複真麵目,離開思過寨時,她才對此有所印象,此刻聽有人自稱是範離憎,她很是吃驚,隨即道:“尊駕絕對不可能是範離憎。”她知道範離憎與天師和尚、廣風行受悟空重托,已為鑄造劍鞘之事而奔走,絕不會在此出現,大概是因為如意樓機括啟動後,門戶重疊,連人的說話聲傳開後,也有些變化,顯得尖細了些,故穆小青憑借對方的說話聲亦不能分辨出什麼。
那人道:“在下的確是範離憎。”
說這句話時,聲音已與她們三人很近,也十分真切,應是對方找到了進入此間的門戶。
“嚓嚓”數聲,火星四濺,很快有一團小小的火苗亮起,借著微弱的火光,穆小青與杜繡然已看清手持一團火絨的人正是範離憎!
兩人皆失聲道:“你怎會在這裏?”
杜繡然接著又問了一句:“天師大師是否也在?”穆小青明白她之所以這麼問,也許是希望武功卓絕的天師和尚在此,至少可以與牧野靜風拚殺一陣。
範離憎顯得有些欣慰地道:“沒想到能在此地見到二位姑娘……及這位師太,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來到此處的,剛探進半個身子,整個如意樓突然一陣搖晃,而那窗子上也有鐵柵欄落下,我要麼退出,要麼進入,否則必被鐵欄柵攔腰截斷……進入如意樓後,隻覺一陣天翻地覆,四周又一片黑暗,一時間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說到這兒,範離憎忽然打住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所說的未免太多太繁雜而瑣碎。
為何會如此呢?這與自己往日的性情全然不相符!
於是,範離憎簡扼地道:“總之,我能在如此混亂局麵中見到二位,也算是僥幸,隻是天師未與我同來留義莊。”
他的話語由繁化簡,變化十分突兀,穆小青心思敏銳,自然感覺到了。
她以略顯嚴峻的語氣道:“範公子為何會與天師大師分道而行?是否已將那事辦妥?”
範離憎於是就將自己如何遇見正盟中人與幽求之事,以及他怎樣進入莊中說了一遍,
原來,那天範離憎一路追蹤正盟中人,直到正盟中人進入留義莊為止,本來他不欲潛入莊中,但為了正盟和牧野棲的安危,他毅然決定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於是便思索著如何順利進入莊中,他本欲自護莊河上遊靠近留義莊,沒想到當他到達對岸時,突然有幾名留義莊弟子出現,將一桶桶黑油倒入河中,他便小心隱身,不敢輕舉妄動,若非後來都陵派出神風營弟子前來上遊引燃黑油,讓上遊的留義莊弟子陷入一片混亂,他一時還真無法潛入莊中。潛入莊中後,進入煙雨洲反倒容易了,因為留義莊內諸門派弟子交錯混雜,普通弟子絕不可能完全認識,而且莊內又是一片黑暗,更有可乘之機。
穆小青聽完範離憎的敘說,淡淡地道:“範公子來此,雖然的確可助正盟一臂之力,但鑄造劍鞘之事,也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