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說,就別說了……”我不忍看到蕭子衿左右為難的樣子,於是壓下內心的疑惑說道。
“不、不是……”蕭子衿搖搖頭,眨巴著眼睛說:“如果是你的話,也沒有關係。”
她抱住自己的胳膊,盯著赤足下沙發的花紋,眼眸中帶著憂慮說道:“你要是關注新聞,多少也會了解到一些……”
我坐正身體,認真的聽著。
“知道雙規嗎?”蕭子衿問道。
“雙規?”我一愣,但仍點點頭,“我知道。”
就算我這樣的市井小民也知道,最近幾年國家好像開始嚴打貪汙腐敗,我知道不少的“老虎”被頻頻斬於馬下。
所謂的雙規,其實就是對那些犯事兒的官員的一種刑訊手段,現如今自然沒有封建的嚴刑逼供之類的。總之就是你是執政黨的一員,你犯事兒了,你就有了嚴重的紀律問題。這時候,像什麼紀檢委、中紀委就會給你圈個地方,比如包下一整個賓館,把你“軟禁”起來,除非你交代問題,否則就這麼耗著。
這是正真意義上的“軟禁”,二十四個小時監控著你,上個廁所都要人跟著你,為了防止你扛不住而自盡,所有的日常用品都是處理過的,半個尖銳物品都見不到,吃飯也是用的軟化的泡沫餐具。
出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什麼都幹不了,一般人兩三天就會因為扛不住心理壓力而把犯的事兒全部交代了。
說起來,蕭子衿跟我提起這個,我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莫非……
蕭子衿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小聲說:“上半年不是查到有十幾個大頭麼?查完了上麵的,自然會牽扯出一大堆人,哪怕你不知情,但是官官相護的官場,怎麼可能沒點兒糾葛,我爸他就卷進去了,上個月月底,那些黑西裝的找到我爸他們省務廳了……”
居然有這種事……我驚訝的瞪大眼睛,我開始理解蕭子衿為什麼之前支支吾吾的回避這個問題,攤上這種事兒……貪官自然容易遭人唾棄,家裏出了這樣的人,在別人冷眼中生活一輩子都是有可能的,可以說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完了。
她不告訴我,是怕我對她有些其他的想法麼?
“雖然他們離婚了……可是這種情況下,我媽現在還在到處跑,我也、我也不想什麼都不做,因為聽說鄭輝他家裏多少有點兒關係…所以…”
蕭子衿睡著睡著,抬起頭緊張的注視著我,瘦瘦的肩膀在微微發抖。
我正打算像往常一樣把她拉到懷裏,可又想起她剛才“分手”的言論,猶豫片刻後伸出左手搭住蕭子衿肩膀,努力做出溫暖的笑容:“沒事兒,都會過去的,你還有我呢。”
蕭子衿好像安心了不少,她低頭思索了片刻後,輕手輕腳的爬過來把自己縮到我懷裏,悶聲悶氣的說:“借我抱一會兒…下不為例…”
我哭笑不得的分開腿夾住她冰涼的小腳,用力摟住她的腰後耳語道:“行,都借你,下不為例!”
懷裏的蕭子衿把腦袋耷拉在在我肩膀上,閉著眼睛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我用空閑的右手撥弄了一下她的頭發,安寧的享受著這“下不為例”的親密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