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一暗,一閃一滅的燭火之中,我告別了自己的人生中唯一的一個十八歲。
看著眼前被燭火烤得臉蛋發紅的兩個女孩兒,我用指間從臉上沾了點兒奶油分別塗抹在了兩人的額頭上,笑著說:“你們這兩個丫頭!”
周媛媛眯著眼睛仰起頭,讓我輕鬆的在她額頭上塗抹著,蕭子衿則小心的替我擦了擦臉。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抓住這一切,讓所有屬於我的幸福全部都難以從我指間'溜走!
往後的日子便回歸了溫馨又平凡的氛圍,我自認為能心安理得的去擁有它時,生命的玩笑卻又襲擊我了個淬不及防。生活就像是數學裏正弦函數那條忽高忽低的線條,每當你自認為已經攀上並能穩固在高峰之中,現實的重壓卻有頃刻間將你摁入穀底!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蕭子衿在我眼中漸漸消瘦了幾分,我滿心疑惑的詢問,卻總被教訓想的太多。直到有一天一個自稱蕭子衿父親男人出現在了我兼職的衣店門口,他邀請我去某個地方談談。
坐在質感圓滑的沙發椅上,我環顧了眼周圍的環境,真是夠諷刺的,無論是見到蕭子衿的母親,還是蕭子衿的父親,居然都是在這個咖啡館。
不過今天,或許是天氣的原因,咖啡店裏沒多少個人,顯得分外蕭條。
“這是我妻……不對,現在這麼說不太合適……姑且稱她為盧女士吧,這是盧女士白手起家的地方。”眼前的男人身上滿是一股文員的氣息,身著著一身老舊的中山裝,灰白的鬢角被貼著金絲的眼鏡框壓的扁扁的。
“您……”我盯著眼前的這個外表平和的男人,內心確實疑惑不已,我聽蕭子衿說他父親不是被雙規了麼?怎麼……
“沒關係,要是怕別人問,我還何必叫你出來。”蕭父歎了口氣,隨著歎氣的動作,他額頭上的皺紋又深刻了幾分。
“這次……黨內處置,因為我是從犯,所以遭到‘雙開’,被革除了黨籍,至於有有期徒刑……緩刑一年,估計我是活不到出來那天了。”
事實上,前文提到的所謂雙規,隻是一種黨內的保護措施,不得監禁監察對象,按照“兩指”標準管製著監察對象,避免其再犯錯誤,而雙開才是處罰措施以及懲戒手段,而蕭父即是遭到雙開。(對嚴重違法黨紀國法者開除公職以及革除黨籍)
我沉默的聽著蕭父的敘述……長期的共同生活早已讓我習慣了將自己的立場與蕭子衿並於一處,作為社會普通大眾的醫院,我自然是痛恨貪官汙吏,但是眼前這個人又是我愛的那人的父親……這該死的關係網!
“我的確讓很多人相當為難……有些事情你也不了解,所以我聽盧……女士說起你之後,打算和你好好聊聊。”
蕭父抬起手推了推眼鏡框,我注意到他的右手中指第一關節處有個布滿老繭的腫塊——這是長年握筆的證明。
“我們家的情況,你大概多少也從小衿那裏了解到了,我和盧女士已經分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