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潭小可和周媛媛之間的冷戰讓我這個唯一的和事佬吃盡了苦頭,說起來,兩個丫頭的攻擊方式其實各有千秋,大魔王不太擅長隱藏子自己的情緒,有什麼不滿和怨氣都是直來直去的發泄,而周媛媛則是綿裏藏針,總是能得心應手的通過一些小事隔應到大魔王。
我也時常覺得那兩人的聯動也實在可笑,簡直跟小孩子一樣。可笑的事,每當我有與人開誠公布交談的想法時,潭小可淩厲的眼神和周媛媛手背上的那道血線總是讓我畏畏縮縮———那兩個人都不是善茬兒。
花姐店裏的活我是徹底沒得做了,領到了一筆當月的工資後我瞬間變得清閑無比。相對的,周媛媛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一倍,因為那丫頭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所以我也有了充足的時間將精力灌注在蕭子衿的事情上。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持續不了太久了,因為潭小可一直賴在我哪兒對誰都不太好交代,而且……馬上就要開學了!
板著指頭倒計時數天數的日子裏,我可謂風裏雨裏天天都往療養院跑,但那兒雖然是私人經營的地方,但好歹也有著相當完善的製度條例。給蕭子衿所使用的藥劑拍照挺容易,但是沒什麼用。
據大魔王調查,那些照片上的藥劑都是一些挺常見的、給癱瘓或昏迷病人所使用的護理藥品,並無不妥之處。
要想拿到讓婁應峰徹底完蛋的把柄,起碼也得弄到醫療垃圾的實物:比如像什麼用過的針頭,以及空了的吊瓶什麼的。
為此,我還得想方設法的去找出回收過程中的破綻,好給予婁應峰致命一擊。
……
今天又下起了凍雨,蒙蒙的白霧封鎖了街道,深入骨髓的寒冷中,交通警察車的警告燈光時不時從那片霧氣中閃爍而出,整座城市裏,沉鬱壓抑的灰白色調幾乎要讓人絕望地窒息,那點兒理想的橙藍燈光,大概負載了人們最後一點兒的希望和溫度吧?亦或者,負載的隻是我一個人的祈望。
踏入了那條讓我憎惡不已的白色走廊,四處的牆壁、天花板中,那股惡魔的味道讓我皺起了眉頭,這裏,對他人而或許是救命的港灣,而對於我和她,這裏隻是稍微整潔點兒的、屬於閻摩的灼熱煉獄而已。
繞過一個個拐角,我終於又見到了那個暗淡的銘牌:
[4d27.16—204:蕭子衿]
深深吸了一口起,我將磁卡刷過那道凹槽,隨著一聲聽過不知多少遍的電子音,那扇淡綠色的門緩緩打開了。
馥鬱優雅的花香讓我精神一震,我的嘴角泛起笑容,踏著輕鬆的步子邁入了門內。
雪白的吊簾無風自動,我生出手,輕輕一拉——
“吱——”
露出了簾後那道笑魘如花的身影。
她笑彎了了眼睛,愉快的盯著我說:“你又來啦。”
我同樣笑著回道:“是啊,我來啦!”
那張漂亮的笑臉愈發璀璨了起來,漸漸晃的我睜不開眼睛,於是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後再睜開,病房還是那個病房,而那女孩兒,卻緊閉著眼睛,安詳的深陷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