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年道,“你聽不見我說的話?”
端木佳音愣了愣,仰首瞧著他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
沈錦年沒有言語,他的腳步頓了下來,腳下用力一踩人已向天上掠去,青色的光芒伴隨著他手中的潛龍劍,在空中劃過一道青色光跡,宛若流光火焰,點亮蒼穹。
楚風笑了笑,他也停下了腳步,呼吸吐納間,一條靈氣化作的虛龍忽的從他體內竄出,他身子一縱便跳了上去,踩著虛龍騰空而起,直衝天際。
端木佳音站在地上望著兩人掠入上空,也是不甘示弱,在腳下催出一道靈氣,化作荷葉模樣,她的人站在荷葉上,恰似清麗出塵的蓮花,徐徐向著兩人飛去。
忽然之間,九頭蛇的長嘶又響起,九個色彩各異的腦袋就像從天外徐徐探了出來,將三人團團圍住,它的腦袋雖已在天空中,身子卻還在大地上盤踞,從上方望下去,仿佛連接著天地,它的身體之長,實在觸目驚心,一隻隻眼睛還是在發著冷光,盯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盯著被刮了皮的獵物,三人被它這麼盯著,難免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氣氛莫名詭異,仿佛就連呼吸都已隱匿,安靜得接近死亡,這時候,蛇信一吐,數條舌頭如閃電般從蛇口中劈出,沈錦年突然衝起,迎麵而上,隻見他雙臂揮舞,劍光煙花般四散,擊打在九頭蛇的蛇頭之上,霎時間,血霧噴薄,漫天血幕從天而降。
在這時,楚風的人已然竄出,隻見他右手手指赫然指出,三道氣指以長虹貫日之勢從他指尖射了出去,如同疾箭般刺穿九頭蛇的舌頭,在它的舌頭上留下三個血淋淋的巨大圓洞。
端木佳音冷笑一聲道,“這畜生剛才不是很凶猛麼,怎麼現在如此不堪一擊啊?”
楚風眉頭微皺,道,“它的攻勢還沒有展開而已,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說話期間,耳邊突然響起九頭蛇慘嘶之聲,隻見它巨口一張,九道不同光彩的閃電劈了出來,閃電中竟帶著種腥味,也不知是蛇本身的腥味還是血腥味,又或者兩者都有,以這閃電的勢頭,無論誰一旦被其擊中,恐怕隻有粉身碎骨,甚至直接憑空蒸發灰都不剩。
三人立刻祭出功法法寶,將那閃電阻擋下來,沈錦年傲立半空,凝視著飛來的閃電,如山一般巋然不動,他的手忽然揮出潛龍劍,劍光浩大無匹,生生就將閃電吞沒,楚風則是幾掌拍出,使出了翻雲掌功法,黑掌如雲,掌中有掌,詭譎奇異,卻仍舊被閃電穿透,他的人隻好迅速向一旁飛開,望著閃電在身後爆炸,一陣後怕的道,“這畜生,我全力使出的四階功法也占不到便宜麼?”
他剛說完,忽然想起什麼,立馬側頭向端木佳音看去,隻見在她身前,一朵淡綠玫瑰被飛來的藍光閃電閃電劈得花殘葉碎,那藍光閃電威勢不減,繼續向她劈去,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卻是忽有一道白影從旁邊快速飛了過來。
沈錦年舉著潛龍劍擋在胸前,將那藍光閃電直接擋下,看他神色,顯然帶著一抹濃濃的凝重,他側頭道,“不是每次都會有人來救你的。”
端木佳音白嫩的臉蛋已是紅撲撲的,她知道剛才若非沈錦年來得及時,自己這條命恐怕都要隕落在閃電之下,此刻聽沈錦年語氣裏充滿了責怪,心中既感到後怕,又覺得委屈,但她隻是怔了一怔,似乎不願意在沈錦年麵前服軟,立馬挺著胸脯道,“我,我要你幫忙了麼?”話一說完她又有些後悔,因為這樣說難免會讓人覺得沒有道理,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沈錦年淡淡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握著潛龍劍又向九頭蛇迎了過去,楚風卻衝著她笑了笑,道,“看來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冷漠,心裏其實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啊,他若不幫你,你可就要香消玉殞嘍。”話一說完,他哈哈大笑幾聲便飛走了,端木佳音雖然惱怒,卻隻有幹瞪著眼沒有說話的機會。
而那九頭蛇遭受了重創,此刻看起來十分憤怒,它連連噴出閃電還不罷休,巨口張開,上顎如天,下顎如地,獠牙立在中間,仿佛某種懲罰人間生靈的森然刑具,一聲引頸長嘶之後,它的口中忽然噴出天羅地網般密集的閃電光幕,九道閃電光幕形成牢牢的包圍,就像從天而降的牢籠,向三人籠罩下來。
三人皆是大驚失色,而沈錦年的臉也突然更加蒼白,也不知是因為被這恐怖光牢所震懾還是別的原因,他緊緊抿著雙唇,卻並沒有退縮之意,雙手仿佛用盡了全力握緊潛龍劍,一劍向上揮了出去。
除了沈錦年之外,楚風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雖揚言要向九頭蛇複仇,但他深知九頭蛇實力的強大,稍不注意恐怕就要丟掉性命,隻見他閉上雙目,嘴裏在快速的念誦什麼,忽然之間,一口金鼎從他體內飛了出來,由酒杯大小變得比人還高大,發出金燦燦的刺眼光芒。
九色光牢籠罩而下,天空之中很快已看不見三人的人影,他們皆是被光牢籠罩在內了,光牢開始逐漸變小,其上的閃電嗤嗤的響,無數的能量正向著被束縛在光牢之內的三人傾瀉而去。
待閃電消失,光牢散去,終於現出三人的身影,隻見每個人的嘴角都帶著鮮血,尤其是端木佳音,她胸前的綠色衣襟已被染紅,想必是吐了一大口血,她搖搖欲墜的站著,仿佛隨時都可能從半空中掉落下去。
楚風和沈錦年的麵色都很凝重,一人持著潛龍劍,一人金鼎橫在胸前,若非這兩件玄器的力量與光牢抗衡,三人隻怕已被光牢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