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闃然,此時哪怕一個呼吸都微不可聞,兩人彼此保持緘默,互相之間的距離也相隔頗遠,完全沒有那種共患難之後的那種自然而然迸發出的羈絆,反倒是有些疏遠了不少。。
相比於小自橫的謹慎,那邋遢男子的神色倒顯得隨意了許多,他就正常的走著,饒是小自橫走在他的身後他也沒有因此而顧慮什麼,至少從臉色之上看不出。
微微出神的小自橫,猛然驚醒,顧盼著周圍,而後將目光鎖定在了那邋遢男子的身上,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他已經不再對他一無所知。
此人名為“縞袂(gǎomèi)”,和那些一直盯視著他們看的那些奇怪生靈一樣,是天吳族的族人,似乎也是來此闖一闖堪破洞的。
他的腦海之中到現在還不時浮現著方才的情景,每每回憶,他都忍不住離開前方之人遠上幾步。
……
殺!
兩人默契的的相視一眼,而後便各自衝了出去,與大量形狀各異的魔獸纏鬥到了一起,戰況慘烈絕對勝過之前他們所遇到的黑衣人。
縞袂恢複力驚人,劍法也頗為精妙,而他們戰鬥至今也算不得很久,可是,這些魔獸各個有著自己的特點。
有的其狀如狼,赤獸鼠目,每每嚎叫,他並未聽見任何聲音,可卻能令他行為一滯。
有的其狀如豚,彘毛如堅硬如鐵,那足以壓碎任何骨頭的巨大牙齒著實讓人心驚,即便小自橫也不敢與其正麵交鋒。
甚至有如肺一般的魚,不僅如此,還長著兩雙眼睛和六隻腳,浮在空中,不時從其眼中會冒出道道迅捷的雷霆幹擾著他們。
小自橫雖然涉世未深,可也通過古籍知曉了不少靈獸,這些長相怪異的生物在他看來隻可能是魔界凶獸了。
各種各樣的魔獸彼此相互配合著對他們進行著攻擊,所以短時間內他們便陷入了比先前更為慘烈的境地之下。
不遠處無盡的黑幕之上,幾個散發著微光的生靈頗有興致的看著陷入著苦戰的他們。
“唉,他又要發瘋了。”
“真是可怕,再離遠些吧。”
小自橫豎耳傾聽,可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不斷的利用著鎮魔攻擊在這些魔獸身上,除了一些皮糙肉厚的需要多施展一兩次之外,其他幾乎都是一招全滅,而這自然都被縞袂盡收眼底。
小自橫雖然防禦驚人,但不少攻擊都神出鬼沒,還是硬生生的攻擊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令得他傷勢在不斷的增加,而且看其情況也著實有些不妙。
至於縞袂,攻擊力不弱,一把利劍每次刺入與拔出,都能濺起大量鮮血,而那魔獸便隨之倒下,消散在虛空之中。
可這僅僅是攻擊力,他的防禦力太差了,或者說那些魔獸的攻擊力實在是太過凶猛,不過半個多時辰,他身上的那灰袍早已破爛不堪,鮮血順著手臂不斷流溢下來,落在這黑色石板路之上,飛濺開來。
他的頸部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足有近一寸深,若不是抵擋及時,沒人懷疑,他此刻必定是身首分離。
“殺!”
縞袂雙目赤紅,絲毫沒有在意身上的創傷,相反,隨著身軀之上傷口愈發變多之後,他的神情漸漸猙獰了許多,一聲怒吼之下,便朝著其中一個魔獸的身上一口咬下。
沒錯!
是咬。
大塊的血肉在其口中,鮮血淋漓的模樣,著實嚇人,而手中的劍沒有一絲停滯,磅礴的靈力依附其上,霎時間便擊殺了離他最近的一隻魔獸。
小自橫餘光注意到這一幕,猛地一驚,奮力衝出包圍圈之後,有些忌憚的向後退去,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縞袂不斷的咀嚼著,因為撕咬的太大,導致鮮血與唾液交織在一起順著肉塊滴落下來,這場麵,對於小自橫來說,難以接受。
不僅對於他,對於大部分正常修士來說,恐怕都難以接受,這根本是邪修。
恍若掙脫了束縛自身的枷鎖,隨著那大塊血肉不斷的被吞噬下去,那猩紅的雙目此刻比先前更甚,小自橫遠遠看了一眼就感覺心中忽的有一股負麵情緒橫生,嚇得他當即是盤做起來。
這場戰役來得快,去的也快,而隨後的一切都是一個人擋下了全部的攻勢,那便是縞袂。
吞噬了魔獸血肉的他,傷勢恢複的更加快了,就連靈訣以及劍招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血色劍光之下,雖有能保持屹立不倒的魔獸存在,但最後,無一不是在他連吃帶斬的情況下殞命。
而在魔獸完全斃命之後,縞袂猛地回頭,那充斥著血色的雙目,好似要將小自橫生生吞噬,不過在他幾番鑽心的痛苦嘶吼、掙紮之後,還是漸漸恢複了清明,不過這等情形卻久久令小自橫揮之不去。
……
“你到底是什麼人?”小自橫終於忍不住開口。
“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開口了。”縞袂笑了笑,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