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就嫁衣,慘死者在每一個毛孔中叫囂。麵具掩蓋真相,驀然回首,燈火闌珊盡。
——卷一·引
青瓦琉璃,朱牆厚千層。
突然,一隻邪物自天而降。頃刻間,安都皇城橫屍遍地,血流成河,染紅了蒼穹。
皇帝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
候在一旁十歲的小皇弟詢問,皇帝一一道來。還未緩過神,便有宮人傳話:
皇後娘娘生了,生了位小公主。
皇帝大驚,喃喃道:“妖孽,妖孽,禍國的妖孽……”
恐懼之下,當機讓人除掉剛出生的小公主,十歲的小皇弟連忙阻止,勸說待人解夢了再看。
此事秘而不宣。
夢解的並不是那麼如願,皇帝暗中派人刺殺嬰兒,卻被皇後屢次發現,難以成功。
皇後起初不知,以為宮中進了刺客,或是其他嬪妃的詭計。
一直護著小公主到第五個月。
皇帝見小公主一天天長大,實在難以承受,便暗中密令太醫杜景胡(字叔醫)前往毒死小公主。
杜景胡是皇後唯一信任、同意診治小公主的人。
杜景胡得到命令大驚,歸家後惴惴不安。
家有賢妻杜王氏發現其異樣,便詢問情況。得知,不覺淚流滿麵,趴在夫君身上,傷心難言。
“夫君,你預測的這天終於來了。”
“夫人莫要傷心,皇後娘娘能將她護至今日,已是她之幸。隻是讓為夫親自下手……”杜景胡也不免淚流。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二人正傷心,突然有下人來報——小姐那邊又出事了。
她又咬傷了奶娘。這次是咬傷了奶娘的手指。
杜氏夫婦大驚,慌忙衝向女兒所在之處。
小女嬰滿嘴鮮血,丫鬟還未來得及擦拭。其實是不敢。奶娘被人扶走止傷去了。
其實此事已非第一起。
第一起是杜夫人有事外出,奶娘代替喂乳之時,她咬傷了奶娘的乳、頭。本來親自喂乳的杜夫人也不敢再碰,便改成將母乳置於小筒中喂之。
今日奶娘喂罷,為她擦拭嘴邊乳汁時,被她一口咬住手指,被其狠狠咬傷。
杜景胡見女兒滿嘴鮮血,卻笑得不亦樂乎,深深的恐懼感再次襲遍全身,冷汗直冒,瞪大雙眼緊緊地盯著她。杜夫人已是嚇到半暈,軟著身子趴在夫君懷裏,眼淚止不住的流,哆哆嗦嗦地說不清話:“夫君,她……她……”
最終,杜景胡決定毒死公主一事罷,便辭官回鄉治女。
然而,皇後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去之時,皇後早已帶著公主跑路,帶上了年僅十二歲的貼身公公,卻將鳳戒留下。杜景胡思忖後,悄然將鳳戒收起。
皇後之事就讓皇帝再次頭疼去,杜景胡如願辭官歸鄉。
二十年過去,皇帝早已西歸。
其在位期間偏好武力,四處征伐開疆擴土,故廟號武宗,群臣上諡至賢有道神功全德聖文肅武哲明宣孝皇帝,葬永安陵。
太子登基改年號光中,如今已是光中三年。
轉眼便是八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