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若木無精打采地答應,目送著他離開。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不禁想起了半個月前遇到的那一行四人,一時間不由自主的竟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若說是誰家的丫鬟和下人能是那般,怕是隻有皇家了罷……說起來,他們當時好像是才遭劫。
想到此,她不禁從懷裏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半麵銅鏡,就著燭火,翻到背麵。
這是麵青銅鏡,被人為的一分為二,僅從半麵也可看出它原本應是麵四乳渦雲紋鏡,邊圈還篆有“賜予齊氏”,打磨精細,紋路清晰,甚是精美。幼時她隻聽乞丐娘親跟她說這是她娘留給她的東西,後來她明白這是皇家賜物,而她的爹爹應是姓齊,僅有半麵,怕是爹娘希望有一天可以破鏡重圓,再相重聚。
算起來,過兩日便是十月十六了,她得去一趟襄縣了。
若木是被一群乞丐在襄縣城外山中發現的,聽說當時她剛剛被自己的娘親接生出來。天氣寒冷,娘親因虛弱體力不支加上失血過多去世了。乞丐將她的娘親埋了,留下了她身上唯一有特點的半麵鏡子。隻因發現上麵有字,雖然他們看不懂,但以為這是她以後可以找到生父的憑證。其中一個婦人收養了她。
她娘親是在若木下生的她,便給她取名若木。
娘親墳頭的木牌光禿禿的,上麵什麼都沒有,隻是個位置標識的作用。
若木也不知母親姓名等等,便也沒有重新豎碑的念頭。每年母親忌日,她都要親自來祭掃,以往七歸會陪她來,這次七歸替她扮何菅去了,便是她一個人來。
如往常,她來趟襄縣,都會去名揚客棧一趟。
她被收養後,七歸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安置養育自己的乞丐親人們。他們靠著這筆錢開了個小店,沒想到竟招來了財神,沒幾年就賺到錢換了個大點的店鋪,現在竟也開了個不小的客棧,日子過得也挺好。
她的養母當著老夫人享著清閑,最大的大哥生薑是掌櫃的,娶了個老實人家的女兒,其他人有的拿著大家的共同財產做別的事業,長得好看一些的做了別人的贅婿。生薑還收養了一群孤兒,讓他們幫著跑堂打雜。
“薑叔!”若木穿著一身布衣破襖,一進門便直奔櫃台。
正看著算賬先生記賬的薑生抬起頭,興奮走出櫃台,拍了拍若木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該來了,水姐也等你好久了,趕緊去看看罷。”
“嗯嗯,小三子,別看了,趕緊把這些東西拿去分了。”若木朝躲在一旁眼巴巴盯著她手裏的籃子半天的少年打趣。
那少年幾步跑過來,接過籃子,笑著露出虎牙:“若木姐姐好。”
“這些小子,就盯著你每次帶的野味兒了。”
“嘿嘿,那敢情好,我還害怕你們瞧不上。”
“你這話說的。這快過年了也沒見你換身新衣,你嬸嬸給你做了一套,你且試試。”
“是嘛?我這不就等著穿嬸嬸做的衣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