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夜中閨(2 / 2)

管家一歎:“小姐,您在這兒坐一早上了,本就著了風寒,嚴重了可就不好了。我這就讓女蘿帶你回去。”

聞言,曲廊上的人兒扭頭看向他們,雙目漸漸聚焦,落在江離身上,卻是一言不發。

接收到她的注視,江離忙雙手呈上包袱和油紙傘:“在下是來歸還小姐的東西的。”

杜辛夷起身步步走近,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伸手接過東西卻隨意一扔。

江離還未反應過來,臉頰上傳來一陣冰涼卻柔軟的觸感,女子的清香飄進鼻翼,眼前是杜辛夷那張姣好的容顏。

隻是一瞬,杜辛夷便離他半米遠,笑靨如花,慘白的臉色顯出一絲紅潤,格外動人。江離隻覺臉頰麻麻的,酥到心裏。

“小姐,女蘿,快將小姐帶回房去!”管家見女蘿正好過來,緊迫催促道,嘴下還不忘給江離道歉,“江公子勿要介懷。”

昌蓀早已驚得腦子一片空白,詫異地盯著江離,他是如何引得杜辛夷做出如此舉動。

江離又羞又惱,無地自容,自己竟被名女子調戲,更未想到杜小姐竟是這般輕浮之人。衣袖卻是一緊,低頭看去,杜辛夷正拽著不放,且目光淩冽地瞪著女蘿。

“杜小姐,請自重。東西在下已還,還有些事情便告辭了。”

杜辛夷又恢複麵無表情的樣子,緊緊地扯住他的衣袖,任他怎麼掙也掙不脫,動了動嘴也不見說出半個字,見他有些急了才勉強吐出兩個生澀的字:“喜歡。”

“杜小姐,男女有別。”

杜辛夷一時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江離又是一蒙,下意識地將她扶住,耳邊盡是管家和女蘿的著急聲,也顧不得剛剛是怎樣的想法,將她打橫抱起。管家去通報杜老爺。他便跟著女蘿,火急火燎地送至杜辛夷房間,昌蓀也隨在身後。

正在打掃房間的鬆蘿不明所以,但見是小姐暈倒了,立刻將手中的繡花鞋放在地上,準備上去搭把手。忽然腦子一轉,心下生畏,跑出去打水去了。

杜景胡匆忙趕來,細細診看一番,眉頭緊皺又鬆開,讓女蘿收拾一下工具,自己走到外間,表現輕鬆道:“小女隻是一時急火攻心加上體虛,導致昏厥,好生休息便無事了。適才多謝江公子。小女的荒唐事老夫也聽管家說了,還請江公子見諒,其實小女有些失心瘋,剛剛應是犯病了。”

“失心瘋?”昌蓀搶先道,不禁著急,“如何會有失心瘋,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

“家門不幸,小女出生便有了此魔症。老夫醫術有限,也難以醫治。本想著嫁過去或許有轉機,可沒想到,唉……”

“為何嫁過去就有轉機?”江離不解道。

杜景胡一時不回話,昌蓀立馬介紹道:“叔父,這位是江離江季元,小侄的好友。”

杜景胡這才幹澀一笑:“這些二位不聽也罷,小女需要休息,我們去前廳罷。”

江離與昌蓀相看,齊齊點頭,隨後而出。

末了,江離瞥了眼床架旁邊的牆麵,上麵有個小孔突然消失,他可以感覺到那裏有個人在看著他們,而且昨天晚上就有這種感覺。那堵牆後必有蹊蹺!

“小姐莫不是夜半出去,受涼犯病了罷?日後要注意。”昌蓀突然道。

眾人不解,循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雙滿是泥濘的繡花鞋放在桌腳。正是剛剛鬆蘿未來得及收起的那雙。

“鬆蘿!”杜景胡沉聲道,“昨夜小姐又出去了?”

鬆蘿緊張站著,不知他問的是哪位小姐,畏畏縮縮不敢說話,半晌才道:“昨夜……”

“回老爺,昨夜小姐突感燥熱,便出房散了散心。二小姐今日發病應與此無關。”女蘿垂首解釋。

杜景胡明白是杜辛夷出去了,並非杜蘭扇,暗暗鬆了口氣,嚴肅道:“好好照顧小姐,別讓她再亂跑了。”

“是。”

行至前廳,三人入座,丫鬟奉上茶,杜景胡這才問道。

“今早賢侄不是去查什麼屍洞案?進展如何?”

提到此事,昌蓀與江離皆是憤懣於色。

昌蓀道:“不瞞杜叔父,今早我們前往竟撲了空,被人搶先一步。昨夜凶手便去了山洞毀屍滅跡,灰燼也被雨水衝刷幹淨!便是善斷獄驗屍的提刑官馮大人也隻能束手無策!”

“哦?竟有此事!”杜景胡驚訝道,“無了證據,凶手豈不逍遙法外?”

“不,我們懷疑是府衙中人,此事隻有府衙之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