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大約有六七個,個個武功高強。戚荊和師尉也不是蓋的,隻見戚荊從一個黑衣人手中奪下一把劍,寒光閃爍間,招招致命,下手極狠。很明顯,來的人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師尉掄起自己的重劍,與敵人相撞,直將對方撞得後退三步。
戚荊看著戚子他們所待的房子橫梁都要被燒斷,心下一急,雙目被火舌燎紅。步伐極快,上一秒還未看清他已經挪至了下一個地方,隱約隻能看見一絲影子,衣袂上下翻飛,在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一劍封喉。身影瞬移,躲過另兩個人的攻擊,身子一傾,墜到其中一人身後,再次一劍封喉。
若木躲在空曠的角落裏,本就被熏得眼花,口幹舌燥,透過火光隻感覺更是繚亂。正當若木堅持不住時,兩道人影衝了進來。若木艱難地指了指通道的位置,然後身子一輕,感受到一陣熱風便陷進了黑暗中。空蕩的暗道裏,隻聽得見兩道急切的聲音。
“八兩,你可別睡著了。”
“嗯。”
若木微弱地答應。可是刷刷吹過的暗道幽風吹散身上的灼燒感,真的很舒服,舒服到想睡覺。
“你這丫頭,有暗道怎麼不早跟著主子逃了?”師尉舉著火折子,忍不住罵兩句,想讓她保持著清醒。
“喂,八兩!”
若木眼皮沉重到睜不開,戚荊急切的聲音反而好聽的讓她立刻就想入夢。
“八兩,八兩?”戚荊搖了搖懷裏的若木。
他們現在處在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師尉點燃了桌子上的幾根蠟燭,登時四周亮了起來,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而他們在的地方,擺有床和桌子,還有茶具,幹淨的水之類的簡單設施。
戚荊見她渾渾噩噩的,皺眉道:“你先去追罷,明日在戶縣縣衙集合。”
“是。”
師尉受命,拿起根蠟燭就繼續往前追去。
戚荊將若木安置在旁邊的窄木床上,看了看矮桌上紅陶壺裏的茶水,已經涼透了。猶豫地看了看未走過的那條甬道,還不知道通向哪裏,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最終還是將紅陶壺的水倒了一杯出來,嚐了嚐,感覺還可以喝,便又倒了一杯。
這地方還有一桶幹淨的水,戚荊倒了一盆,找到條毛巾浸在裏麵,扭到半幹之後給她在臉上敷了敷,吸了吸火燒的灰塵。又給她做了一番簡單的處理之後,這才將她扶起,將倒好的水端給她。
“你且先漱漱口。”
被冷水敷的有些清醒的若木,含了一口,涼水頓時刺激醒了她的大腦,不過瞬間又溫了。戚荊待她漱口完畢,又倒了一杯,再次叮囑:“水涼,你且慢點喝。”
若木沒聽進他的話,隻想大喝一口,滿足一下灼燒幹燥到起灰的腸胃。奈何戚荊喂她,控製著水源,剛喝了一點,茶杯就被拿走了。囫圇吞下去的那口又涼的一陣發抖。
就這樣一點點被喂著,逐漸也適應了那個溫度。直到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便愜意地躺在床上。心裏直感歎:活著真好。然後,睡了過去。
戚荊見她著實經不起再折騰,歎了一聲便坐到矮桌旁去了。仔細打量一番這個地方,不禁好奇這兒是誰在用。還有一個實木箱引起了他的注意。
打開一看,裏麵是幾件灰色的尼姑衣服,疊放地整整齊齊,上麵還躺著一封信,信封上什麼都沒寫。戚荊眼前一亮,迅速將信拿起,也不管什麼君不君子,直接拆開。隻一眼,頗感喜出望外地顫抖雙手。
將信拿到矮桌的燭光下,一字一句,反複觀瞧。上麵其實隻有一句話:
徒兒,為師有愧,已離,勿找。
這墨跡分明還是新的。戚荊有理由相信這是太後留給若木的離別信。登時又氣又喜,好容易才忍住將若木揪起來的欲望。
不知睡了多久,若木一醒,戚荊就幽幽到了她麵前。
“皇嫂來過了。”
若木怔住,以為是沒睡好,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發出一個單音節:“啊?”
“你不是說皇嫂已經仙去了麼?”
麵對戚荊的質問,若木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遇見了師父的鬼魂?”
戚荊輕蔑地嗤笑一聲,將信遞給她看:“你師父留給你的。她還說讓你跟著我,有需要的話讓你帶我去找她。”
若木懷疑地看他,仔細瞧了瞧信上的字跡。還真是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