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卻皆為嘩然,因為從若木嘴裏發出的是個渾厚清醇的男子聲音,正是逸興王陸荊的聲音。不過有些人反應過來,隻覺是些“口技”之類的花巧末技,不值一賞。
陸荊卻是目露欣賞,另眼相看。
“獻醜了。”
還是那道男音,若木將袖子放了下來,當即嚇呆眾人,有些受不住的直接摔倒在地。坐在徐許身邊的,衣發打扮還是個女子,臉卻換了一張,是跟陸荊一模一樣的臉。
眾人不斷在陸荊和她的臉上來回對照,就連坐在旁邊的徐許都瞧不出半點問題,連連稱妙。對麵的非善忍不住拍掌叫好,下座眾人不覺佩服誇讚。
若木笑了笑,袖子又從臉上劃過,一張臉皮撕了下來,收回了袖中。想著應該是沒太丟人,還專門看了眼陸荊確定一下眼神。
陸荊笑眼彎彎,一雙桃花眼格外好看。若木像是受到了肯定,笑得極為燦爛。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易容術跟師父學了個差不多,也很是有自信,卻因未在江湖混跡過,也沒在高手麵前實驗過,所以不敢隨意托大。第一次將易容用在幹正事兒上,就被陸荊連番戳穿,徹底擊碎了她的自信心。
這次露一手,看眾人表現,她的實力原來是很強的。
後麵她再坐在那裏,感覺腰板也挺直起來。
陸荊見她比剛開始進來自在多了,也就放心了。卻是疑惑,她是何時做的自己的假麵?意欲作甚?
他們來回敬酒,客套閑聊,莫不歡愉。若木在其中以茶代酒,渾水摸魚,還是將注意力放在歌舞和美食上。
果然,在沙華夫人獻舞後,另一位冰雪似的夫人也不甘遺落,獻上一隻劍舞。
三尺青鋒,自身的寒冷銀光與燈燭的暖意昏黃相交彙,在劍上流轉反射,令人眼花繚亂。高冷美人麵帶白紗,額間雪梅,一身白色單衣,層層薄紗,如仙如霧,腰間串串環佩,發出細微的叮當脆聲。腳步幹脆,身姿瘦外而內勁,劍出劍收利落淩厲。一段劍舞,孤傲出塵,與沙華夫人的豔麗睥睨形成極大的對比。
又是一場視覺盛宴。若木再次感歎陸荊的好命,不由向徐許打聽,此為何人。
“她乃是逸興王的冬青夫人,是武林盟主易道生的女兒。王爺參加武林大賽的時候,與王爺不打不相識,之後便跟隨侍奉。”徐許娓娓道來,將他們二人之間的認識經曆也大致說了一遍。
若木驚呆,不敢相信地看了眼陸荊。他看著劍舞,麵上含笑,卻不見絲毫愛慕之情。若木偏頭低聲詢問:“你在開玩笑?武林盟主的女兒,冬青夫人?那王爺的王妃得是多大的人物?”
徐許遮掩著靠近悄聲道:“王爺並無王妃。”
“我去,沒王妃?武林盟主的女兒給他做妾,武林盟主也幹?要是我早就把他的王府給……”
“噓,別亂說話!”徐許及時捂住若木的嘴,再次皺眉警告,“在場都聽得見得。”
若木悻悻,果然是都聽得見。因為她看見冬青夫人已經腳底打滑,有栽倒的趨勢。眼尖看見下座某個位置有個人已經衝起來,有幾個也蠢蠢欲動。若木來不及多想,直接拍案而起,借著近的優勢,三腳貓的功夫也能先行將冬青夫人接住。
若木將冬青夫人的腰肢一攬,那盈盈軟腰讓她都不覺心動一拍,思起了不該有的雜念。掃了眼停在他們麵前的男子,是個麵色鬱鬱,白嫩優雅的人。那男子見狀,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禮退下。
“冬青夫人,你沒事吧?”
若木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的腰,笑著詢問。這可是發自內心的。
“無事,多謝若木姑娘。”
一直未聽過她說話,此時言語入耳,若木是一陣激靈。聲音脆然,如清泉沁人心脾,比那環佩之聲還悅耳。
若木傻笑兩聲,訕訕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拍徐許的肩膀,眼睛不離冬青地詢問:“夫人說話可真好聽,剛剛冒頭的那個男的是誰啊?”
“他啊,他是‘琴聖’商宮。”
若木挑眉:“這麼厲害的人物,坐在那兒?”
“那是他自己要求的,住在樂華院,宴席等座位居中間,取不上不下,不偏不倚,中庸之處。”徐許毫不吝嗇地為她做著普及。
若木頓時對這位‘琴聖’深感欽慕。
“他之前是在武林盟主的十三莊作留,冬青夫人沒來多久,他也跟來了。”
徐許很是巧妙地又八卦了一段私情。
若木忍不住往他身邊湊了湊,想聽更多的八卦:“我就說有問題。”
剛剛若木是故意搶先一步的,隻覺得王爺的女人當著王爺的麵倒在別人的懷裏,任誰看著也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