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煮雨客棧(1 / 2)

在城東有家煮雨客棧,裝潢精致雅趣。無論是外麵的青竹招牌,還是裏麵的刺繡屏風、文壁、掛畫、花草盆植,無不透露著店主的風雅騷情。

煮酒聽雨論天下,吟詩作賦總怡情。這裏也是東都文人騷客駐留聚集之地,常常他們在此會友,即興之時便會在牆上題詩一首。在客棧最為矚目的地方便掛著塊錦帛,上麵是當今大文豪景脩景仲寅之手跡。

顧長風在結案後丟了文書一職,草草葬了母親、兒子和荇兒之後,搬出了官舍。在若木和馮植的協助下,暫時在此租了間客房。備考明年的考試,以待中榜入仕。

至於那件案子。

馮植在若木的要求及死磨硬泡之下,暗中重新查過屍體,勘察過現場。得出的結論是,確定砒霜是在顧家被投放進粥裏的,也確實是荇兒買的那罐裏的。

但馮植通過櫥架上的痕跡,發現罐子在被移動時,有輕微拖拉的痕跡。又從顧長風口中得知,其子顧材喜事甜食。查看了廚房的糖罐是空的,便懷疑是顧材年幼無知,錯將砒霜做糖加進了他與祖母的粥碗之中,導致二人中毒身亡。

然而此皆馮植的猜想,證據難有說服之力,更別說做翻案隻用。顧長風也隻能謝過之後,悲母、子之不幸,歎荇兒之冤枉。

顧長風憑窗而望,遲遲等不來若木,不禁擔心,回轉朝坐在桌前同樣候著的馮植搖了搖頭:“還沒看見。這已過了時辰,若木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馮植安慰道:“她隻是回趟王府,應當不會出什麼事。”

“聽說若木姑娘因為在下之事而招惹了那個叫江葛的女通緝犯,應該不是在來的途中……”顧長風長長一歎,眉頭擰地更深。

馮植咧嘴笑道:“顧兄莫要擔心,若木姑娘非一般人,想必是有事耽擱了,咱們再等等,再等等。來,喝杯酒壓壓。”

“真是難為若木姑娘了。”顧長風愧疚感歎。

馮植讚同地點了點頭:“這丫頭是個愛管閑事的,之前在戶縣也虧她幫了幾次忙。”

“不然,顧某去趟王府,請非善兄看看情況?”

顧長風一杯酒下肚,仍是不放心。這都離約定的時間過了幾個時辰,眼看著天色漸晚。

馮植卻是將他的肩膀按了按,嬉笑道:“顧兄莫急,且再等等。”

“叩叩叩”

房門突然響起,馮植和顧長風俱是一喜。顧長風幾步上前將門打開,快的敲門人還沒來得及收回手,聽得顧長風喜道:“若木姑娘……王爺!”顧長風看清若木身後站著的人,當即低呼噤聲,忙要行禮,被若木攔住。

若木甚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後,悄聲對顧長風道:“出來的時候被逮住了,王爺非要跟來,我沒辦法。”

“哪裏的話,快些進來罷。”顧長風側身讓出位置,帶他們進門後,謹慎地關上門,在馮植之後行了儒生禮,眼中卻不是很敬重,“草民顧長風見過逸興王。”

陸荊在馮植地照顧下坐到了上位,含笑道:“不必多禮,本王就是來看看。都坐吧。”

三人惶恐坐下,心照不宣地目光來回交流,氣氛詭異地不正常。其實,三人對這位王爺的印象都不是很好,主要還是若木帶的節奏。

顧長風家裏的案子被草率結案,若木就覺得陸荊隻看不攔,甚是不地道,就是他們官官相護那一流,氣得自己去找馮植悄悄重查此案。這避免不了將顧長風拉來配合。

而顧長風在聽了若木的抹黑之後,也對逸興王的人品也產生了質疑。覺得自己當初將一切原委都告知逸興王,太妃和何金楊卻沒有半點被影響的意思,荇兒最終還是被冤枉。聽了非善為其辯解,亦覺非善是跟錯了人。

至於馮植,馮植在戶縣是就跟這位王爺不是很熟,對他的認識還是存在他是權勢最大的王爺上,覺得可以靠靠近乎。但他是背著王爺跟這兩位秘密做了些事,此時被撞,總有些不自在。

陸荊也瞧出來不對勁,不失禮貌地微笑:“本王,好像不大受歡迎?”

“王爺言重,哪有的事兒。”馮植搶先奉承。

若木和顧長風相識一眼,默不作聲。有馮植,就讓他去應對好了。

“本王擔心若木姑娘的安危,便陪她來了,還希望二位不會介意。”陸荊不緊不慢地解釋。

若木扯了扯嘴角,輕聲長歎。她本來是跟他一起去找冬青夫人的,趁他跟冬青夫人交流的時候跑了,沒想到出門就被抓包,一頓好扯都瞞不過,還硬是被押著過來。說什麼一定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