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陸椒如何,畢竟是長公主,畢竟是陸荊的親侄女兒。若木結束話題,雖然說得難聽,但也算是給這事有了個態度。何師尉的話卻讓他不能過耳就算了。何師尉說話有時太不過腦子。
“怎麼,你還想將長公主懲戒一頓?本王給你個機會如何?”陸荊眯起眼睛,雖是笑著,卻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何師尉第一時間感受到危險,縮了縮脖子,道:“這個酒挺好喝的,我都喝醉了。”
“喝醉了便趕緊回去罷,本王可不負責派人送你回去。”陸荊順著接道。
何師尉一聲“唉喲”叫起來:“腦袋疼,真的醉了醉了,不行了,我醉了。”
邊說著,何師尉就地趴在桌子上裝睡。
“這兒也挺好,就讓他趴著睡吧,身強體壯地不怕凍。咱們繼續玩啊。”若木興致盎然道,“剛剛是冬青夫人和商宮輸了,他們也接受了懲罰。”
非善和徐許讚同地點了點頭。
陸荊好奇問:“你們是在玩遊戲?”
“找不同,你玩麼?”若木點頭,激動道。
陸荊還沒聽說過這個遊戲,名字也甚是簡單易懂:“找不同?怎麼個玩法?”
“就是每個人拿一張紙,紙上寫一個詞,但是有兩個人的詞跟其他人的不一樣。每個人一句話來形容一下手中的詞,不能重複,一圈後選一個人,最後剩下的人是異類,那就是異類贏。異類被全部找出來了,那就是其他人贏。輸的人接受懲罰,表演一個節目。”若木手舞足蹈地解釋,最後一拍胸脯自豪道,“這是我想出來的遊戲,怎麼樣?厲害吧?”
瞧她得意的模樣,陸荊忍不住打擊潑冷水:“跟覆射差不多,不過這個形式似乎更加簡單有趣。”
“那是,也不看誰想的。”若木挑了挑眉,看向香葉,“香葉姑娘,紙條都準備好了麼?這次都是我見過的,不是些昂貴的吧?”
“姑娘,放心。”香葉笑盈盈應道。在若木的指示下,具各放在參加遊戲的人的案子上。
趴在桌子上的何師尉沒有感覺到香葉的停留,偷眼瞄了瞄桌子,什麼都沒有,有些小失落。但怎麼樣,也不能露餡,隻能繼續裝著睡。
若木瞧了瞧紙條,眼前一亮,終於不是什麼奇奇怪怪她都不知道的貴族物品了。“饅頭”,這個很好形容的。狡黠道:“我先說,這是一種吃的。”
陸荊正打量著紙上的詞,是個他聽說過但是沒見過的食物,“窩頭”,聽到若木形容完,接收到她的目光,醞釀了下道:“常在民間。”
若木眯起了眼睛,鎖定他,卻又有些猶豫。饅頭,是貴族都不吃的麼?
非善笑道:“可以作為幹糧。”
徐許晃了晃腦袋道:“北方人習吃。”
商宮靜默片刻,沉了沉道:“可以買的。”
冬青麵帶喜色道:“我會做。好了,大家來猜吧。我覺得徐先生是不同的。”
一圈打過去,商宮一票,陸荊兩票,徐許三票。徐許以最高票被淘汰。他們解釋稱不確定是不是北方人習慣吃。徐許以一種傲視愚蠢的凡人的目光獨飲一杯以示孤獨。趴著的何師尉,著急上火,嘴裏裝作醉的咕囔:“王爺,王爺……”
若木知他忍不住想摻和,朝他瞪了眼道:“要睡就好好睡,說什麼夢話!來,咱們接著來!”
南平院,歌舞升平。
院中升起一堆篝火,六人圍著篝火席地而坐,麵前均擺著一張小案。案上糕點水果瓜子茶酒擺了一堆。
若木腫著一張臉沉醉在琴聖商宮的音曲和冬青夫人的劍舞之中。沙華夫人說的真沒錯,他們二人相合當真是令人深有,不羨鴛鴦不羨仙之感。
思及此,若木忙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感覺礙眼些。畢竟,冬青夫人是陸荊的夫人,這樣想豈不是在給王爺戴綠帽子?但是,他們兩個是越看越配,不知不覺又陷入他們的男才女貌之中。
非善一張娃娃臉堆滿了笑,身子恣意得斜躺著,一臉享受,時不時和徐許對酌兩杯,感歎幾番。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何師尉。
何師尉跟家裏吵了一大架,跑了出來,在城中遊蕩了半日,最後便想照舊來找逸興王。結果忘記逸興王進宮赴宴了,機緣巧合之下就湊到了南平院。
陸荊在敞開的門外停留半晌,忽覺他是白擔心了。竟還怕她挨打受氣後悶在屋中,眼前這南平院的熱鬧與那宮宴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