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荊按例在初一早上同各位侄子侄女拜見過大長公主後,便回王府準備早宴。這次見大長公主,他並不是很高興,沉重的心情久久不能放下。
大長公主專門將他留了小會兒。
“十弟,一直沒機會問你。你府上的那個門客跟她是什麼關係?”大長公主摒退左右,隻餘他們姐弟二人在書房之中。
陸荊品著香茗,笑了笑隨意道:“皇姐說的‘她’是誰?”
“哼,你別跟本宮揣著明白裝糊塗。你那個門客,本宮可是聽說你和皇上對她極好。不過出遊一趟,卻讓你們如此上心,除了跟那個人有關還能是什麼?”大長公主瞪著他道。
陸荊繼續笑道:“那丫頭機靈有趣,不過是報答她的萍水相助便將她帶了回來,也深得皇上心意罷了。也非什麼上心,她畢竟是小弟帶回來的又對小弟有恩,不能委屈了不是?”
大長公主神情嚴肅,對於他的解釋很是不滿:“本宮確實是老了,你們的翅膀也都長硬了。既然事事瞞著本宮,也不願說,那你們以後也別再來見本宮了,這烏金山該封起來了。”
陸荊收斂笑意,忙道歉:“皇姐莫惱,小弟隻是怕給皇姐平添煩惱。”
大長公主麵色不改,冷漠道:“說的倒是好聽。”
陸荊歎了一聲道:“那丫頭是皇嫂的徒弟。此次小弟去了趟江北河州,在戶縣找到了杜景胡,他一直暗中撫養著小公主。不過,馮大人在戶縣查出小公主涉案,並查了個水落石出。杜景胡殺了小公主後自殺,杜夫人也投繯了,七歸也……總之,最後隻剩下了若木。她所居之所也因為我被人一把火給燒了,我便將她帶了回來。”
“看你幹的好事!”大長公主緊緊抓著桌沿,怒火中燒地指著陸荊便罵,“當初若不是你多事,先皇將那個禍害給除了,哪兒還至於牽扯如此多的性命!閨女嫁出去落得這樣個下場,戶部尚書肯定早就心生恨意了。如今你又插手幫皇上找那個女人,你是嫌麻煩不夠多?這次皇上還好沒出問題,若是在外麵出了問題,你怎麼擔待的起?!”
“皇姐教訓的是。”陸荊恭敬承下責罵,試圖解釋,“皇上思母心切,若不找個明白,皇上始終難以定心。而且若是皇嫂能回來,後宮的壓力便會小很多。小弟這才出此下策。”
“那你們找到了嗎?”大長公主氣不打一處來。
陸荊想了想,決定將線索隱瞞,搖頭道:“沒有。皇嫂有意躲避。”
大長公主深呼吸幾下,忍住將杯子砸向他的衝動:“若你還小,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本宮早就戒尺上身,將你打個清楚。你這也不小了,行事還是不顧後果。我不管你們還要不要找那個女人,眼前的形勢為重,你不能再不分輕重。”
“是。”陸荊乖乖答應。
陸荊自小調皮,就這認錯的態度特別快,讓她想動手都很難。過了會兒,氣兒也過去了,語重心長道:“何金楊正在打算跟範信子聯姻,若是範信子倒向何金楊那邊,皇宮就徹底在何金楊的控製之中了。你須得想辦法將這件事弄黃。皇上今日已冊封元棠為妃,不會聽得本宮規勸,你要時時刻刻關注元棠的舉動,切不可讓她做出傷害皇上的事來。你是皇上最重要的支柱,更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本宮不管你帶那個丫頭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你要謹記,要麼你不立正妃,要麼就立一個服眾的正妃。”
若木聽聞,覺得自己應該錚錚鐵骨些,不能為了一個包子喪失了自己的尊嚴,低聲反譏道:“昨晚賴著不回,今日一早又去廚房偷食兒,何將軍也不見得多臉皮薄。”
“誒,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可不是偷食兒,我是光明正大的去取的包子。再者,我昨夜是真喝醉了。”何師尉最後一句說的心虛,拿起包子就啃,以此來掩蓋內心。
誰心裏不跟個明鏡兒似的,若木對於這個看似忠厚老實的大塊頭的不要臉行為表示折服,這丟在市井裏,地痞無賴都耍不過他。若木翻了個白眼,繞過他就要去廚房,決定自力更生。
“誒,等一下。若木姑娘,過年好!”
何師尉忽然獻殷勤,若木驚詫回身,隨意敷衍:“何將軍,過年好。”
“剛剛開個玩笑,來來來,一起吃包子!”
若木不敢置信地看他突然鬼上身一般,冷麵拒絕:“不必了,我自己有腳。”
“大人不記小人過,來來來,一起吃。”
何師尉不容她再次拒絕就把她拉到了旁邊小亭的石凳上,愣頭愣腦地傻笑著把包子推到她麵前:“若木姑娘,你覺得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