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 / 2)

水月台上,陸荊主持早宴,陸椒和兩位夫人也在其中,坐在陸荊左右兩旁。若木他們這些門客就坐在原位置。不過這次宴會上,門客少了不少。

陸荊一出現,眾人行禮,非善直接跪了下去。眾人直接驚呆,轉而神情嚴肅起來。在非善對麵的若木驚到下巴都要掉出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江湖人更將跪拜看的格外重,對於達官貴胄,他們是絕不會屈膝的。陸荊也深知這些道理,見非善下跪,自是受驚,忙去扶他:“非善兄這是作甚?”

“今日長公主罰跪若木姑娘,非善違抗長公主之命,將若木姑娘帶走。想著既然來了王府,便不能有江湖姿態,要遵守規矩,當跪下受罪才是。”非善認認真真一字一句說道。

此話一落,若木明白非善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其他門客也跟著義憤填膺,隻要王爺一個處理不對,就會揮袖而去從此再不與官場朝中之人結交。沙華眯起細長眼眸,頗有深意地看了若木一眼,悠哉地繼續看戲。陸椒卻暗叫不好,狠狠地剜了若木一眼,等著陸荊的裁決。

陸荊大致明白是發生了什麼,瞥了眼一臉茫然的若木,也對陸椒升起幾分惱意,又去扶非善:“非善兄且先起來。”

非善笑了笑:“須得長公主恕罪了才是。”

陸椒麵露驚慌,勉強露出笑意,起身頷首致歉:“俠士言重,是陸椒莽撞,不知若木姑娘是皇叔的門客,為了懲戒她一番這才罰她跪半刻鍾,長長記性。皇叔素來尊重俠義之士,陸椒也不敢擺這俗世規矩。若木姑娘,還請見諒,陸椒在此賠罪了。多謝俠士及時帶走若木姑娘,不然凍傷了可就是陸椒之錯了。”

若木隻得驚歎陸荊這一段誠惶誠恐的解釋,成功地將她自己洗白不說,還把鍋丟了給他們江湖人身上。這下江湖人為了她若木成了個沒有禮節、有錯不能懲的形象,一時說的在場沒幾個舒服的。不過,她這個時候要是出來認錯,那不是狗咬呂洞賓?

陸荊默了默,趁機調和:“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獎懲黑白分明,亦是敢做敢當。對於你與若木姑娘之間的恩怨,若木姑娘先擋你在先,但你也打了她,自是兩清,日後莫要再提。本王與諸位說過,在王府不必管官朝的繁文縟節,今日之事都是誤會,還請諸位見諒。”

“既然如此,是非善多想了。”非善順著站了起來。

早宴開始有些時候的時候,一男子步履鏗鏘地走了進來,麵如寒月,舉止利索,看形容約有四五旬。眾人皆起身相迎。

“薑汝兄,回來的正是時候。”陸荊笑迎,讓人將空著的桌案擺好,將他讓至下首。

他坐的位置正是之前不管什麼宴會都會空著的位置,頭一次見到廬山真麵目,不由咂舌,跟徐許耳語:“他就是住在東平院的那位?”

“正是。”徐許悄聲回到。

眾人坐下,眾人皆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就連陸荊也全心與他攀談。若木繼續跟徐許打聽:“你之前一直沒說他的來曆,那他是什麼人啊?”

“他?身份隱秘,無人知曉他是幹什麼的,隻知他叫薑汝。不過一來,便讓陸荊將東平院備給他。不過眾人與他比過武,他未用全力,眾人皆倒。”

“我去,這麼厲害。”若木不由崇拜地瞅向那位冷麵高手,正好發現他也瞥了自己一眼。若木內心一陣激動,覺得興許是自己是新來的,而且是個女子,又坐在這個位置,所以榮獲注意。用胳膊肘戳了戳徐許道,“他和王爺,誰的武功高?”

“不清楚,他們二人從未比試過。”

“王爺自詡王府第一強,要是他比這位俠士還厲害,那我不是抱上金剛腿了?不過我怎麼感覺他是在自誇呢?薑大俠一看就是一派大俠風範。”

“王爺韜光養晦罷了。”徐許不想繼續往偏的方向走,結了一句,便不再搭理她。

沒人搭話,若木也有些無聊,開始悄咪咪地上下打量薑汝。一身黑色金裝,發絲豎起,紮著條黑帶,額前散落著碎發,劍眉銳目,正襟危坐,說不出的瀟灑帥氣,氣場強大。那雙眼睛看起來比她師父的還犀利。

思及此,若木忍不住再次觀察一番,這一看又覺得哪裏不對,越看他越像一個殺手。師父是一等一的殺手,他有著和師父一樣的鷹鷙目光,隻需一眼便讓人不寒而栗。

莫非,他也是戲閣之人?

不知怎地,若木忽然想起那個東甲複出的傳聞。明明師父一直在觀音庵呆著,那複出的東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