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騷說在哪兒見過這把青銅劍,我看他醉眼朦朧的,搞不好是說醉話,現在恐怕連自己媳婦兒都不認識了,你還認識劍?
我叫他趕緊回去坐著,這把劍你不可能認識,然後就要把劍收起來。
誰知老騷急了:“秦明,你聽我說,我真的見過這把劍,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說完,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櫃台,在裏麵翻騰了半天,還栽了一個跟頭,我的酒勁兒清醒了一些,心裏講話,難道他真知道這把劍的來曆嗎?
可是連貓叔都整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呢。
貓叔渾身都是酒氣,兩個眼睛通紅,狠狠的一搓臉,說道:“這小子沒準兒還真有線索呢,走,看看去。”
說完也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櫃台。
我們四個人裏麵就屬秋心最清醒,他生怕貓叔栽倒,趕緊過去攙著。
我懷裏抱著四五十斤的青銅劍,砸麼著嘴,說不出一句話,後來我不信邪的也走了過去,
老騷翻騰了半天,最後翻騰出了一張報紙,看了兩眼之後,一巴掌拍在櫃台上:”看,你們看,這不就是嘛。”
我們趕緊看過去,發現報紙有年頭了,通體泛著黃,看版次竟是一九九五年的,在頭條位置上,放著一張很大的黑白照片。
我一開始以為,青銅劍上了報紙,被老騷給看到了,誰承想,這照片裏竟是一堆破損的文物。
照片裏一共兩樣東西,其一是一把殘劍,青銅的,但破損的很嚴重,看著很有文物價值。其二是一把更為殘破的劍鞘,劍鞘上浮雕著古老的花紋和猙獰的野獸,可是看到這兒我心裏一驚,連忙看了看懷裏的青銅劍,貌似這照片裏的劍鞘和我懷裏的一般不二。
我擦,這是怎麼回事?
先前貓叔就說過,這把青銅劍很古怪,因為劍身是西周的貨色,而劍鞘上又是東周最著名的丘虎浮雕和古楞紋,但劍柄吞口位置上,那個‘元’字,竟是春秋時期的吳國官方字體。
也就是說,一件古物出現了三個朝代的特征。
而報紙上的照片裏,分別顯現出了西周殘劍和東周浮雕花紋,但這兩者不是一體的。
至於那個‘元’字,我沒有發現,因為殘劍隻有下半部分而已。
我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把青銅劍,是不是用三個朝代的部件重新鑄造成的?
這時候秋心盯著照片上的標題,讀了起來:“山西博物館失竊,西周武王殘劍,東周劍鞘不翼而飛,警方介入,懸賞兩萬元緝拿凶手!”
一開始我沒有發現標題,現在一看,心裏頓時有底了,肯定是有人盜竊了這些文物,然後又弄出了一把劍。
等等,西周武王殘劍?
西周就有一個武王吧,我記得封神榜裏演過武王伐紂,難道這劍身是姬發大神的?
我擦,要不要這麼玄。
這時候老騷噴著酒氣說道:“我看第一眼就感覺熟悉,你瞅瞅這劍鞘,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秦明,你這把劍來曆不凡啊,弄不好是盜寶賊的傑作。這要是被發現,你這罪過輕不了,這把劍到底哪來的?”
這把劍是姑姑的,難道她老人家化身飛賊,洗劫了山西博物館?
想到這裏,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姑姑的為人我最清楚了,她深明大義,為國為民,怎麼會做這等宵小之事呢?
後來老騷撓了撓頭發,說:“也不對呀,普天之下誰有這麼高超的技藝,能把好幾千年的文物回爐另造呢?”
我看向了貓叔,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了,幾千年的東西,氧化,損壞的這麼嚴重,經過高溫淬煉早就成一堆廢鐵了,現在誰還能有這種手藝?
貓叔一直盯著照片不說話,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推了推他:“貓叔,你怎麼看?”
貓叔道:“這把劍如果真是東拚西湊弄出來的,那始作俑者的動機是什麼呢。冒著通緝令的危險,去鑄造一把青銅劍?”
這的確是個問題,除非此人腦子有病。要不然就是,這把劍對於他來說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秋心道:“且不說動機呢,光是鑄造青銅劍就夠難的了。”
貓叔搖頭:“能做成此事的,非玄門中人莫屬。”
說完他一探手,從我懷裏取走了青銅劍,上下打量著起來。
四五十斤的東西在他手裏也不叫事兒,不過貓叔盯著劍柄吞口那個‘元’字發呆。
後來他眼睛一亮:“不對,這個字是贗品,仿造的。”
仿造的?!
我緊緊盯著這個‘元’字。
心裏嘀咕,您老的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不過仿造不仿造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這把劍也是‘二手’的。
貓叔道:“我貌似知道是誰做的了。這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先前的確是先入為主,沒有看明白。”
我一驚:“玄門中還真有鑄劍的高手?”
貓叔點頭:“此人來曆不詳,擅長打造各種兵器,但最喜長劍。不過他打造的兵器非同尋常,不光能對付人,也能對付妖邪。說白了,就是法器或者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