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後仰著頭,看著貓叔誇我。
不過他說話的語氣很古怪,有一部分欣慰,但更多的卻是漫長等待之後的興奮和愉悅。
難道說,貓叔早盼著我獨當一麵呢?後來我一想也對,我是他徒弟,哪個師傅不盼著徒弟出息呢?
可深更半夜又是大冷天,我不想搞的這麼煽情,就苦笑著說:“貓叔,你還是整點兒實惠的,給我倒杯水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嗓子幹的冒了煙。”
一場戰鬥,而且是生死之戰,這需要耗費多少心神,並不是文字可以表述出來的,我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沒等貓叔說話,秋心飛一般去四悔宅倒水去了,我喝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渾身上下都舒坦了。
此刻的街道,無比的恐怖,梅老八,鐵麵護法,全都死於非命,鮮血那個流。
縱然此地通風,但血腥味也彌漫了起來。
說實話,戰鬥的當口,我心裏沒有恐懼,可能我也來不及恐懼什麼,但現在打完了,我心裏開始後怕了,再聞到這血腥味,胃裏一陣翻騰,非常想吐。
隋棠怔怔的看著我,眼中除了震驚或許就是不可思議了。
她說:“秦明,謝謝你為民除害,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這個女人自從斷了手指頭,渾身囂張的氣焰就隱藏了起來,可我知道,她骨子裏的驕傲不會變,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了。
我一擺手:“別說什麼感謝不感謝,在我拜姑姑為師之後,他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對得起天地良心。我殺人其實是犯法的,可我第二個師傅,也就是貓叔告訴我,殺惡人即是善念。所以這一切的一切,我並不是為了你個人,而是打心眼裏不服氣,不服這些邪惡之徒,更不服那狗屁的詭靈教。”
隋棠聽我提起了姑姑,眼神就是一冷。我知道又摸到了老虎屁股,所以趕緊岔開話題。
“那什麼,你中的邪術剛好,還是趕緊回屋休息去,並且用屋子裏的電話,給你們的組織領導聯係一下,叫他們來接你去醫院,畢竟是斷了一根手指,可不能大意啊。”
後來我展望著四周的黑暗,撓著後腦勺說:“對了,老騷怎麼還不回來,他這是上美國找劉隊長去了?”
貓叔道:“先別管他了,應該有不了什麼危險,咱們還是趕緊清理一下現場。”
說完直接拿出了天火符,把梅老八和鐵麵護法的屍體少了個幹幹淨淨。
兩條人命就這麼沒了,我抬頭看了看天空,老人都說,地上死一個人,天上就多一顆星。
可悲哀的,天空烏雲翻滾,別說星星了,就是月亮都沒有。
這時候隋棠轉身去了四悔齋,應該是給特偵辦的領導打電話去了。
可是貓叔的臉色忽然一變,湊到我耳邊悄悄道:“還記得梅老八說過什麼麼?”
我一愣:“梅老八?他說過什麼?”
貓叔很無奈的說:“他說詭靈教要湊齊一百零八個童男的靈魂,放到棲鳳山老鬼洞。”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這個消息直接告訴特偵辦就好了,他們會解決。”
貓叔直接給我一個耳刮子:“解決個屁,先聽我說完。咱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河南登封,我要找銀混兒去。並且蟹先生還交代過,叫咱們去找神醫鬼雀,帶一句話。”
銀混兒是中原十虎中幸存之一,貓叔有些念舊,想找他一趟,而蟹先生承蒙了神醫鬼雀的恩情,也叫我們去找他,順便帶一句話,那句話貌似是:二十年前的人情,馬上就能還了。這人情指的是醫治了他的雙手。
不過蟹先生隻說銀混兒在河南,可沒說具體的位置,這麼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說了這麼多,叫我最疑惑的就是去河南登封,跟棲鳳山老鬼洞有什麼關係。
誰知貓叔道:“銀混兒的老家,就在登封西麵的一個小山村裏,這個山村就叫棲鳳村,村子背靠一座大山,正是棲鳳山,山上有一處天險,名曰老鬼洞!”
我擦,我當時就驚呆了,張嘴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秋心駭然道:“幹die,你的意思是,詭靈教安置童男魂魄的地點,正是銀混兒的老家?”
貓叔點頭:“一點沒錯,起初我也感覺很驚奇,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兒。不過詭靈教搞這麼大亂子,肯定是密謀什麼東西,隻是梅老八沒有說完就被殺死了。我就在想,這棲鳳山老鬼洞到底有什麼彎彎繞。”
別說貓叔了,就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今天跟詭靈教的戰鬥隻是剛剛開始,日後在棲鳳山見了麵,肯定得打出腦漿子。
並且通過跟鐵麵護法的交鋒,我深知詭靈教並非浪得虛名,若是再碰上銅麵護法,銀麵護法,乃至金麵護法,我們就真的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