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慕容之鵬的家,周佳麗的母親先是站在門口巡視整個屋子裏,然後才向裏走,到了當屋間的大鋪前,彎下腰身,查看了床鋪底下。為了看得更明白,她跪下,中途又趴下。
“把電燈開了。”
這個時候,慕容之鵬沒有敢進來,就站在門邊。他聽到指令,趕緊伸手門邊,把開關線往下拽了一下。房間裏更加的明亮。
“拿手電筒來。”
慕容之鵬不敢怠慢,趕緊拿來手電筒。
做母親的,接過手電筒就往鋪底下照了一遍。
慕容之鵬這個時候,心裏可是特別的冤。丈母娘明顯的是不相信他,顯然就是說,周佳麗被他給害死了。
做母親的起身,把手電筒丟到鋪上,去開大箱子。
箱子雖然不小,要藏身一個人,還是有困難的。何況,打開的箱子,裏麵滿滿的衣服。
做母親的把箱子裏的衣服,一件,幾件的,隨手抓起、抓起幾件算幾件,扔向一個方向。
不一會,大鋪上成了雜貨鋪。
在母親的眼裏,女兒可能變成了小紙人,藏身箱子底下了。
兩隻箱子全部打開,裏麵的衣物,全部被扔出,扔到鋪上、鋪上已經堆成了山。
這個時候看來,慕容之鵬為結婚,還真的準備了不少衣物。
做母親的直起腰身,呼出一口氣,深深的、長長的一口氣。
這就麼屁大的房間,女兒藏到哪去了呢?
做母親的又重新審視了桌肚、桌肚是空的。或許,她認為剛才進屋裏時,眼睛有些花,沒有看清楚,現在,再重新看一遍。
最終,在這個屋子裏,一無所獲。
慕容之鵬說:“媽,爸。你們坐一會,我來泡茶喝。”
“喝死你。”丈母娘朝女婿瞪了眼睛,目光如刀。
老丈人這時也就隨了老婆,說了一句,“這會,不是喝茶的時候。”
丈母娘朝女婿下達了一道命令,“領我,去見你們領導。廠一級的領導,主要負責人。”
這個時候,慕容之鵬就是心裏頭一百個不願意,臉上卻獻出巴結的苦笑,點頭,遵命。
一行三人,來到廠部辦公區。軍代表沒有單獨的住處,就住在辦公室裏。
值班的人告訴,軍代表今天去行署開會,還有行政一把手,也就是主任,也去行署開會。
周佳麗的母親提出見其他的領導。
慕容之鵬就把老丈人和丈母娘帶到一個副主任家中。
進人家門,周佳麗的母親率先發話,“我是把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交到你們手裏的。現在,人沒了。我找遍了,沒找到,隻有找你們要人了。”
領導的水平在於分清是非和輕重。這類以家務事開頭的,領導一般是不會親自過問的。
自古以來,有一個共識:清官難斷家務事。
但這種事,事主找上門來,不處理肯定不行。領導隻說“知道了,會處理”,就起身,領著一行三人,來到政工組長胡才華的家中。
廠領導安排政工組長胡才華接待了周佳麗的父母。
“我這是逼急了。才來打擾你們領導。”周佳麗的母親在廠領導還沒有離開時,就說:“我這個渾蛋女婿,把我女兒弄沒了。”
廠領導的腳步已經出門,這時回頭看了慕容之鵬。
慕容之鵬看見了廠領導看過來的目光,就把頭低下了。這個樣子,似乎承認,是自己把周佳麗弄沒了。
廠領導離開了。
周佳麗的母親問,“胡組長,剛才這個領導,管不管事?”
這個話,胡才華沒辦法接話頭,隻是微微一笑。
周佳麗的母親說:“不會管事的領導,當個屁領導。”
胡才華工作的年頭可是不短了,遇見的人,可以說形形色色,周佳麗母親這樣的性格和脾性,還是頭一回麵對。
廠領導既然把球踢到了他這裏,不處理出一個結果,肯定不行。胡才華靜靜地聽著,臉上似笑非笑。肯定不是笑。出了這種事情,在一個家庭來說,就是讓人傷心的大事,胡才華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這可是常識。他不會笑容在臉上的。可也不能太苦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