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乙凡沒法給出具體的時間。因為,這個女孩子不是他心中的戀愛人選。可肖芸這時的樣子,是這樣的步步緊逼。無奈之下,他想用模棱兩可的話來回答的,可話到了嘴邊卻成了,“半個月,行不行?”
肖芸覺得有都乙凡的這個態度,離她最終的想法也就不遠了。她把開心寫到臉上,說:“就依了你。說定了,半個月。半個月後,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要舅舅把我調走,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單位。”
讓你傷心的單位?都乙凡臉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肖芸如釋重負的晃了一下身子,轉身拉開門,臉上帶著類似得勝的表情離開了。
都乙凡卻傻樣的愣在那。
好朋友圖克文說過,娶媳婦是人生中的一個重要定位。男人娶錯了媳婦,一生不幸。娶對了,紅袖添香。
於是,都乙凡去見圖克文。
在山裏的老廠時,兩個人的關係就很好。後來,圖克文被抽調到新廠搞基建,兩個人來往就少了。
現在,又聚到了一處,來往又像在山裏頭一樣。不管誰遇上難題,都會向對方征求意見。
圖克文是朋友圈子中公認的小秀才。他有不少獨特新奇的論調。譬如說,女人嫁錯了男人,一生心裏苦。男人娶錯了老婆,三代難抬頭。
都乙凡和圖克文是是同代人不是同齡人,都乙凡22歲,圖克文27歲。他們是同一批進的廠。都乙凡學校直接進廠,圖克文是下放知青從農村進的廠。
兩個人曾經同一個師傅,同期轉正,同樣的愛好鑽研技術,同樣的喜歡打籃球。
都乙凡和圖克文是好朋友。兩個人成為朋友,是因為有一些共同的想法。其中達成一個共同點,就是,平凡的人生,用自己的努力,走出精彩的人生。
他們認為命運把他們放在眼前這個地方,就在眼前這個地方起步。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高樓是一沙、一石支撐起來的;萬裏長征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兩個人有所不同的是,圖克文有過兩段婚姻。這個經曆已經轉化成經驗。都乙凡是一個各方麵虛心學習喜歡取經的人。
圖克文也住在這幢樓裏。他的房間在一樓。
都乙凡到的時候,圖克文佇立在窗戶前。窗前有殘留的腳手架擋了了遠望的視線。
“在看什麼呢?”都乙凡推開門時,看到背向門、臉向窗外的圖克文,問了。
圖克文轉過身子,說:“在落實你下達的任務。”
都乙凡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什麼任務?”
圖克文說:“瞧瞧你,芝麻粒大的官,前前後後加起來,滿打滿算,三個月吧,就官僚主義了。你要趕鴨子上架,讓我寫一首詩的。”
“噢。”都乙凡笑起來,拍了自己的腦袋,說:“你瞧我這記性。不是我趕你上架。是這裏實在找不出可以寫這玩藝的人來。要是鳳春來在這裏,可以讓他寫的。不過,我想你行的。你小子的腦子好使。”
鳳春來還在老廠留守。衛生所留守的就他和另外一個醫生。
圖克文向門口走來,說:“我沒寫過。”
都乙凡說:“不求寫得怎麼樣,能夠交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