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天全黑了。
進了霍希的車,開了暖氣,她才漸漸緩神,才記起來問:“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齊天平和蘇小意的新聞,很擔心你,給你打電話,你卻不接,去找齊天平,他說她也不知道你在哪裏,後來我就隻能找柚子,柚子也急得很,但是她說你前幾天夜裏給她打電話,問你父親的事,我就猜到不好了,就給你弟弟打了電話……”
你看,就算她關機,就算她與全世界隔離,如果他有意要找到她,他也是可以的。況且,他還是無所不能的齊天平,要找個人,有多難。
紀如意低著頭,未幹的頭發垂在額上,深呼吸,問:“他怎麼樣?有沒有找我?”
“你說誰?柚子,還是齊天平?”
“你說呢?”
“哼……”霍希冷笑:“他恐怕沒有時間找你,我去他公寓的時候,是蘇小意開的門……”
“這樣啊,很好!”紀如意喃喃自語,她其實已經猜到了,隻是偏要再多問一次,隻是給自己一個徹底死心的理由。
“你這樣來找我,不怕趙梓欣鬧?”
“不會鬧了,上個月我們就辦了離婚,隻是一直沒有對外宣布。”
“哦。這樣啊……”回答的全是廢話,因為心裏太空。
霍希不忍,岔開話題:“打算什麼時候回南潯?”
“不急,想多在家呆幾天。”
“嗯,我陪你。”
“不需要,你這麼忙。”
“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可忙?齊天平停了我所有的活動……”
“我……”紀如意有些尷尬,霍希卻一副無所謂:“停了也好,前段時間忙成那樣,現在剛好有時間休整一下。以前一直想著要紅,真紅了,反而懷念以前的日子……”
以前的什麼日子?自然是跟紀如意在一起的日子。可是心裏這麼想,他嘴上卻不說。
他跟齊天平不一樣,不會浪漫,不會深情,對於感情的處理方式永遠細水長流,隱忍而又現實。這也是他的硬傷,導致最後他要和紀如意分手。
霍希的酒店定在平陵鎮上。
小地方的酒店,得知霍希要下榻,自然喜得找不到北,一早就在門口拉了橫幅,整層樓全部封起來,隻準霍希進入。
如此大張旗鼓,很快媒體便知道了,霍希回了家鄉平陵,一月前已與趙梓欣辦理離婚手續,而這次與他同回平陵的,是他的初戀舊情人紀如意,甚至有人傳了兩人同入酒店的照片,雖然畫質很燥,但是齊天平還是認得出!
這個女人,與他同床共枕這麼久,怎麼認不出!
難怪他打電話她關機,難怪她消失!
蘇小意帶了夜宵來找齊天平,見到桌上的報紙,心裏隱隱得意,真是天都幫她!她演戲叫紀如意誤會,卻不想她居然自己跑去跟霍希廝混在一起。
新賬舊賬,一起算!
第二天本是紀如意和霍希一起回南潯的日子。
因為霍希是公眾人物,所以機票刻意定在夜裏。
下午的時候,紀如意拎著行李去酒店等霍希。晚飯前,前台打電話到霍希房間:“霍先生,樓下有一位姓齊的先生找您?”
“姓齊?齊天平?”霍希有些驚訝,轉身用眼神詢問紀如意,紀如意搖頭,於是霍希答複:“不用讓他上來!”
紀如意卻突然反悔:“讓他上來吧!”
……
齊天平終於被放行,鼓著氣走向電梯。
這破地方,破酒店,若不是為了紀如意,他才懶得來,居然還敢攔他!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酒店的前台堂而皇之攔下。
根據前台給的房號,輕易就找到了房間。
門虛掩著,他推門進去,聽到屏風後麵傳來曖昧聲響。
“霍希……嗯……”
那聲音,酥膩入骨,曾經在他耳邊響過無數遍,熟悉到早已經融入骨血裏,可是盡避親耳聽到,他還是不敢相信。
握緊拳頭,轉過屏風,呼吸都要停止。
真的是紀如意,被霍希抱在窗台上,兩人衣衫半褪,廝纏在一起。
這場景,美人靚男,真是養眼。
可是齊天平再好修養也一夕用盡,上去拉開兩人,滿眼怒意。
紀如意看著他因為憤怒而緊繃的眼簾,心中升起暢意,可是很快被緊隨起來的傷痛淹沒。
他說過,他最討厭自己愛的人在他麵前做戲,那麼今天,她就做一次讓他討厭的人。
今日之後,大家各無關係。
“你怎麼來了?”用掌半掩胸口,紀如意故作驚慌地問。
齊天平卻冷笑出聲:“你當然不希望我來!紀如意,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背著我做這種事!”
“哪種事?”她也冷笑,隻是這笑意還摻著絕望:“偷情?”他能夠和蘇小意跑去北京廝混,她就不能跟霍希來平陵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