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意微微又吸了一口氣:“齊天平,我承認我暫時還忘不掉你,但是我相信隻要加以時日,總有那麼一天,我可以很平靜地想起你…還有,我之所以晚上過來,是真的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難過,我沒有辦法看著你消沉痛苦而全然不顧…”
她對齊天平的感情,深沉到幾乎沒人能懂的地步!因為很多人都會覺得,齊天平如此出色,能夠看上你紀如意已經是一大奇跡,為什麼你還不懂得珍惜要離他而去?
可是就因為他們之間地位的懸殊,她才要迫切求一個承諾,一個保障!他這樣的人,她沒有太多安全感可以靠著他口中的愛而去撐完餘下的人生,再說,何為“愛”?隻不過一個虛空的字而已,她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生活,要的是有血有肉的陪伴。
愛情再茂盛再蔥鬱,也不過是一時激情和幾般寵溺,待激情褪去,寵溺降溫,他還能留給她什麼?
如今有蘇小意和KIMMI這兩個例子當前,她便更加不能相信他的愛情!
齊天平一開始也無法理解紀如意對他的感情,可是從敦煌回來,老板娘的那一席話,再到蘇小意的死,這些都像沉烈的鍾,敲醒他的理智,他漸漸能接受紀如意的離開,甚至現在更覺得自己的不負責任是造成蘇小意去世的原因,所以他情願忍受獨自悼念,也沒有勇氣再把她圈在身邊。
既然這樣,她說這是最後一次,那便當最後一次吧。
齊天平的臉貼在她的背部,胡渣一寸寸拭過,懷裏的人酥膩而吟:“齊天平,你鬆手…”
他卻不舍。
“如意,說你,也很想我…”
“我…很想你…”
吟吟低柔的陳述,此刻滿室溫瑩浮香,他要她說什麼,她便乖乖說什麼,反正已經是最後一夜,何不遵循自己的內心,他如此讓她沉迷,而她也如此美妙,不如就各自誠實一次。
齊天平輕輕撩起她的發絲,安然將它們置於枕上,而那如絲綢般的墨發,在燈光的映照下發出幽暗的光。
齊天平一時看得入迷,輕咬著她的耳際問:“你的頭發怎麼長得這麼快?能不能留著不剪了…我喜歡看你長頭發的樣子…”
“好…不剪…”她的心髒,呼吸,全部在他的掌心,她不再掙紮,不再抗拒,心甘情願地讓自己在他懷裏化為一灘水,開成一朵花……
一場歡愉,一番痛蝕,紀如意已經全身無力,齊天平輕輕將她轉向自己,看著她暈紅雙頰和迷離雙眼,忍不住又吻了上去…紀如意溫柔縮在他懷裏,伸出手,將他的手臂摁住,那地方有他為她而紋的專屬領地,超級二的卡通形象,卻超矯情的愛的宣誓…
紀如意的手指慢慢拭過去,問:“疼不疼?”
“疼,當然疼,疼死了…”
“那為什麼還要去紋?”
“因為你讓我去紋的啊…”
“我什麼時候讓你去紋這個的!我那是開玩笑,說出去人家還以為我是一隻海龜,再說了,就算要紋,你也得紋一個如意啊!”
齊天平卻一個轉身,將另一個手臂露了出來,紀如意一瞬間的心窒,隻能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至於驚訝呼出聲,因為另一個手臂上麵,赫然紋著一柄如意。
紀如意哭聲漸起,拍著他的胸口斥責:“傻瓜,你還真去紋了如意,又是海棠,又是忍者神龜,又是如意的,疼死你,疼死你…”哭著哭著便被齊天平摁進了懷裏。
“是疼死了,但是沒有辦法,誰讓我上輩子欠你,其實海棠和這柄如意還好,但是那隻海龜可把我疼慘了,因為國內沒師傅會紋這隻死烏龜,我隻能去了一趟日本,也不知道日本人是不是天生就變態,紋身都不給打麻藥…那隻海龜的線條還那麼多…我當時就想著要是哪天你看到這隻海龜那激動的樣子,我就覺得疼點也沒什麼,隻是誰知道你這麼扛不住,上來就給我哭……”
“齊天平…你這個大賤人,有你這樣哄人的麼…”她的眼淚大顆大顆掉,卻被他又逗得直想笑,愛恨相加,她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
天微亮的時候紀如意想要掙紮著爬起來,可上身一動,一直睡得很熟的齊天平突然驚醒,始終纏在她腰間的手也相迎收得更緊,逼得紀如意隻能又躺了回去!
身後的人很滿意的動了動,埋於她頸窩的頭貼得更緊,有柔昵的聲音響起:“紀如意,陪我再睡一會兒吧,睡到天亮,外麵還下著雨呢,嗯?”
紀如意微微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齊天平立刻欣喜將她的身體扳過去麵對著自己。
淺淺笑著說:“睡吧,累死了…”紀如意卻突然覺得有些麵紅耳赤!他累?她還想說累呢,折騰了大半夜,他至少還睡了幾小時,她卻因為他太過霸道緊貼的睡姿而一整晚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