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戰車隊才到達——在目標走遠的時候。
“這些廢物!”左譞恨恨地罵了一句,卻突然發現那些戰車的炮口都是對著自己人的。
“你說誰是廢物啊,驅魔師小姐?”一把黏黏的讓人討厭的聲音自天而降。
左譞猛然抬頭,發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於是立刻雙腳蹬了地麵借力避開了吸血鬼。
“沒想到安敘亞對我們有如此周到的照顧!”吸血鬼——卡芙自顧自地向四周張望,並一邊發表觀點:“頭目也掛了,就剩你們諸位了!”銀灰色的眼眸中泛著殘忍的光芒。
此時更多的吸血鬼湧了出來,太陽的餘熱已經褪盡,他們毫無顧忌,幾十個人類在黑色衣袂的吸血鬼的包圍中都不約而同地感到絕望。
“你們是薩霸特?!”左譞怒視卡芙,問道。
“對,不過準確來說,是lasombra。”卡芙炫耀似地回答。
原來薩霸特真是有內訌的問題!左譞在心中飛快地謀算,但直到也沒什麼用,就目前這麼多的吸血鬼已經夠折騰了,而就算他們是雜碎,眼前的這個也不見得好對付。
其他驅魔師正和lasombra一群看上去已經覺得頗有實力差距的吸血鬼騎士對峙著——還有已經被吸血鬼*縱的配備了先進武器的戰車。
“誰也別動!”左譞突然大呼,同時在眾人無法想象的速度之下躥到卡芙身後,將銀製長劍架到了他好像女子般細致的脖子上,“放棄戰車,離開這裏!否則我殺了他!”
“嘖!”卡芙厭惡地咋舌:“人類永遠都是那麼卑鄙!不過你認為有用嗎?拿我當人質?”
一瞬間,左譞扣住的“卡芙”像氣球一樣萎蔫成一灘模糊的物質,多少有些讓人覺得惡心,但左譞的神色變化卻不是因為這個。
“我最不欣賞人類這點!”真正的卡芙如鬼影一般向左譞衝過來。
“你吸血鬼就很光明磊落嗎?”左譞反應亦不慢,她邁著細密的步伐連著六個仰後轉身,同時揮著劍,亦攻亦守地避開了卡芙,但也僅是劃到了對方的衣袂,沒傷著本體。
“我們來自黑暗。”卡芙一邊回答,一邊撚起被劍挑掉了lasombra徽章的衣服下擺。片刻她回頭張望了一下那些戰車,想起些有意思的事情,於是說:“我想領略一下人類的武器有多厲害,在你們身上。”
*縱者戰車的吸血鬼根據卡芙的話按下了火器發射按鈕,和預期的爆炸聲及悲鳴聲相反,一切保持平靜,太奇怪了!吸血鬼們當即嗅到了危險的氣味!但槍聲已經無可避免地響起,那是範?德爾曼的機械化步兵。由於之前的戰鬥傷亡慘重,他必須將一些重傷成員部分機械化才能保持戰鬥力。此時舉起槍械攻擊吸血鬼的正是他們,但隻有少數吸血鬼受了傷,他們中間大部分成員憑借著絕佳的反應及運動神經避開了分分鍾致命的銀質子彈。
“薩霸特,建議你們投降!”槍聲中夾雜了機械化的警告聲音,緊接著出現的是一批戰車,真正的戰車。
“可惡的人類!”卡芙咆哮著,周圍的事物被聲波震蕩得不安起來,人類不得不掩耳,假如戰車不夠堅固,也可能被損毀。
吸血鬼再度反擊,剛開始,他們憑著優越的速度將機械化步兵按看來打,盡管銀製槍械能傷害吸血鬼,但他們卻懂得在事情發生之前率先毀掉關鍵作用物。
在控製總部望著屏幕中戰況的範?德爾曼,不一會兒便下了另一道指示,開啟仿太陽光炮。作為上校的他,不可以看著這些本來就不多的盟軍兵力虛耗,他更清楚的是,對待吸血鬼一點也不可以委婉。
機械化步兵收到指令,仿佛對身上的傷毫無感覺似的,迅速退到了安全範圍內,驅魔師們也各自請了風神,閃開了吸血鬼。緊接著,戰車上的炮眼有了動作,幾億兆焦耳的強光將周邊近兩百米的範圍照亮得如同白晝,吸血鬼們開始感到身體出現了異樣,可是接下來的現象更加怪異:東邊的天空仿佛出現了缺口似的,光能在那邊不斷地流失,漸漸地,吸血鬼們身上的光不再那麼強,但在此之前,已有一部分被嚴重灼傷乃至死亡的。
“吞噬……吞噬反擊!?安敘亞!”卡芙的嚴重充滿希望後,轉而變得惶恐,他要反擊的是誰?
被吸走的光從同一方向重新聚成細線發射回來,吸血鬼們做好了防禦,但那麼強烈的光線卻直直地射向了人類的戰車,能量過高的光子一下子將每一部戰車的重要部件融掉,先前威風凜凜的戰車變成一批在高溫環境中的白巧克力。
“莫若然……”一個孱弱的聲音錯愕了。
“哈……哈哈哈哈!”卡芙大笑,“太不可思議了!你說是嗎,驅魔師?”他的手中出現火球,瘋狂地扔向左譞。
“天地無極,水神陰姬……啊!”還沒來得及呼完法號,左譞便被別的吸血鬼從後麵襲擊了,當然,卡芙的火球也打到了她,而其他人也正和別的吸血鬼打鬥著。
在卡芙預備對左譞再度出手之時,一個黑色身影從天而降,抓住了卡芙的手腕。
“走吧,左譞。”莫若然轉過臉對左譞說話,但抓住卡芙的手並沒有鬆懈。
左譞冷笑,毫不猶豫地賞了莫若然一個巴掌:“不要裝好人了吸血鬼!今天要麼你走,要麼我們死!”
“嗬嗬!浪費表情了吧,安敘亞!”卡芙不失時機地揶揄。
莫若然瞪了卡芙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麼,他再對左譞說:“那麼希望你們還可以守住萊茵地區吧。”消失了。
薩霸特瘋狂起來,機械化步兵很快被他們拆解成破碎的支體和金屬廢品,而新一批增援忍受遭遇著同樣的命運。
“完了……”左日仿佛被遺忘在一邊,她朦朧的視線隻看見不遠處幢幢的打鬥人影,在她閉上眼睛前一秒,她看見了一個白色的人影抱起了自己。
直至天亮,吸血鬼不得不退,人類才停下了手中的刀劍及火器,可是反魔聯盟排除的兵力已經損耗嚴重,不死也重傷。驅魔師的人數也隻剩下二十多名,天再黑的時候恐怕就是萊茵同盟地區的中心,即聯盟的暫定總部漢諾威淪陷於吸血鬼之手之時,誰也不會想到萊茵同盟地區的聯盟勢力會如此急轉直下,連希望也不見一絲。就算維京人能過來幫手,一個白天跨過北海,避過威斯特伐利亞的恐怖分子順利進入萊茵同盟地區也是不可能的事。
由左譞為首的二十餘名驅魔師到當地時間八點鍾才回到總部,範?德爾曼在監控部踱來踱去,他一夜未眠,眼窩都泛起了疲憊的黑色。當淩晨三點多,空中戰艦及地麵通訊設備遭到幹擾而停止了工作後,他便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焦慮中,因為大部分人手已經四散派遣出去了,整個總部隻剩下他和一些科研開發者以及不到百人的衛兵。看見左譞一行人肮髒狼狽地站在他麵前時,上校先是一陣喜悅,可當他確定僅有這麼不到八十人活著回來時,他的表情凝固了。為正義而戰的反魔聯盟,一再敗給吸血鬼,不久前看著大片的摩爾地區淪陷,如今連自己的家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