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七章:重逢白玉蟾(1 / 3)

借著月光,秦居庸差點失聲叫出來,原來這兩個白衫人不是別人,正是“豐城雙劍”豐子雲、豐子悅!他本想挺身而出,見是他們,便蹲身不動。

那六個黑衫蒙麵人,由於誰也沒有兵器,驟然間被豐城雙劍逼退數步,但很快穩住陣腳,一人喝道:“閣下何人,識相的請不要趟這渾水!”

豐城雙劍見自己的暗器絲毫傷不到他們,似乎吃驚不小,月光下,龍淵劍豐子悅,太阿劍豐子雲兩人雙劍在手,護住宮雪花母女,目光映照雙劍,寒芒森森。

黑衫人有人認出這兩柄在江湖上名聲甚響的寶劍,一人驚喝道:“豐城雙劍,少管閑事!”

另一人道:“連他們一並殺!”

話落,六個黑衫人從四麵八方撲向豐城雙劍!

黑影憧憧。

劍氣森森。

太阿劍盈滿紫氣。

龍淵劍在月夜也閃著霞光。

豐城雙劍與黑衫人劇鬥一起。

隻看一會,秦居庸就暗暗心驚,黑衫人空手對寶劍,居然也不落下風。

他尋思道:“豐城雙劍乃是江湖中最負盛名的三大劍派之一,這些人竟能以肉掌對劍,真是厲害。”

他在武夷山曾與雙劍過招,那時他內力尚淺,他的無諸刀法在雙劍之下一點也難以發揮,招招受製,由此可見黑衫人修為程度。

秦居庸再看一會,見黑衫人分成兩撥,將豐子雲、豐子悅各自切開,令他們不能彼此照顧呼應。

宮雪花和李曼殊似是被點了穴道,仍躺倒地上。

豐城雙劍劍術精妙,無奈對手不僅人多,而且個個身手不弱,竟被他們迫開。

眼見豐城雙劍離宮雪花母女稍遠,忽然,左邊一撥裏一個黑衫人棄了豐子雲,掠向宮雪花母女。

秦居庸叫了聲:“糟糕,他們兩人逼住豐子雲,一人騰手暗害宮雪花!”

他離宮雪花甚遠,此時現身,相救已然不及。

幸好黑衫人並未得逞,隻見劍光一閃,豐子雲龍淵劍劍光瀑長,一挑一削,嗤嗤兩響,似乎劃開了對手衣衫,隨身如兀鷹,極快飄回,還是搶在了偷襲宮雪花之人的前麵,隻聽他輕喝道:“惡賊,躺下了!”

在豐子雲看來,以一對一,黑衫人肯定要中劍倒下,但見劍影飄忽,砍向黑衫人朝宮雪花抓落的右臂,這一抓若被他抓個正著,那麼宮雪花便一命嗚呼。

叮的一聲,劍鋒正中右臂,黑衫人一個筋鬥翻開,他的手臂竟然是一條鐵臂!

豐子雲劍鋒一偏,正要刺他眉心時,另兩個黑衫人已然趕到,一左一右,一掌一拳,分從兩邊夾擊豐子雲,豐子雲隻得回劍招架。

漸漸的,豐子雲又被三個黑衫人迫離宮雪花,而且從豐子雲騰挪縱躍的動作看,似乎不如先前。

秦居庸暗道:“看情形豐城雙劍遲早要敗在這六個黑衫人手下,不行,為了宮雪花母女,我得助他們一臂之力。”

秦居庸對豐城雙劍一直懷有敵意,他恨他們曾經看不起而且侮辱秦家的無諸刀法,此刻見他們要落敗,實不願現身,然而想到他們也是為了救宮雪花母女,倘若隻計較各人恩怨而令李姑娘遭不幸,那他就會後悔一輩子。

於是,他從石頭後麵緩緩走出來,大叫道:“豐城雙劍,你們退下,讓我收拾他們!”

他的叫聲令交手的八個人都吃一驚。

剛才他們全神與對手周旋,沒想到石頭後麵竟然還藏有高手!

豐城雙劍一時間未認出是秦居庸,他們被黑衫人迫得離宮雪花甚遠,聽到這聲大叫,自然飄身先行掠回宮雪花身邊去。

黑衫人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石頭後藏人,那麼,剛才他們的話定是被他偷聽了?於是,他們棄了豐城雙劍,六個人,如六支利箭,一齊射向秦居庸!

對他們來說,這一擊,勢在必中。

所以,六個人使的都是殺著。

如此聲勢,駭得月光變色。

豐城雙劍退回宮雪花身邊,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以自己兩人之力,尚且難以招架對手六人合擊,他一個人如何經得起六人的雷霆一擊,當他們意識到這一層並想攔截下幾個黑衫人時,已經晚了,六個黑衣人已一齊射向秦居庸!

秦居庸早有準備,他嘴裏這樣說,其實並非胸有成竹,而是要向豐城雙劍顯示自己的功力,見六人如六樣兵器飛射而來,不知如何迎擊,便使了一招“香車寶馬。”

秦居庸內力驚人,這一招又是無諸刀法中防守的極致,直可說是無懈可擊,潑水不進。

六個黑衫人沒料到此人功力如此之強,還未攻到對手身體,自身已覺窒息,麵前猶如一道銅牆鐵壁,令他們無隙可乘。

他們剛剛落地,秦居庸大吼一聲,以掌為刀,一招“無諸九刀”,分擊六人。

黑衫人大驚,急忙後躍,躲開秦居庸的一擊。

豐城雙劍這時已認出是秦居庸,在他們心目中,秦居庸真是不堪一擊,哪裏會是這六個黑衫人的對手,於是他們都喊道:“秦公子,小心!”說著飛身而上。

黑衫人剛才對豐城雙劍雖然稍占上風,但如今多了一個功力深不可測的秦公子,自己斷不是他們的對手,一聲呼嘯,不待豐城雙劍趕到,飛縱而逃。

“哪裏逃!”豐城雙劍一聲斷喝,提劍追去。

秦居庸本想去追,可想到宮雪花和李曼殊尚在這裏,可別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於是來到她們身邊,替她們解了穴道,問道:“宮主,這是怎麼回事?”

秦居庸一直都叫宮雪花“宮主”。

宮雪花歎道:“我們吃了晚飯上床就寢,不料半夜被人用迷香迷昏,然後被點了穴道裝進了漆黑的布袋,噫,你怎麼會在這裏?”

秦居庸便將自己如何難以入眠,出旅館遇到三個莫名黑衣人的攔截,以及到這裏的經過說了一遍。

宮雪花遲疑道:“不知他們是些什麼人,我已經二十年未在江湖走動,想不起有什麼仇人了。”

秦居庸於是又將偷聽到的話說了出來。

李曼殊道:“娘,我以前猜得沒錯,一定是這個叫聖姑的人在嫁禍爹。”

宮雪花想了一會,緩緩道:“從他們的話中,我隱隱覺得這聖姑也許就是奪命魔簫冰兒。”

秦居庸點頭道:“我也這麼想。”

李曼殊有些欣喜道:“秦公子,你現在相信我爹是清白了嗎?”

秦居庸道:“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你爹不是奪命魔簫,但也有可能是聖姑的手下或是上司。”

李曼殊不滿道:“你總不相信我的話,我爹怎會是這樣的人,他當年那樣做已證明是確有苦衷,不然,聖姑絕不會派這麼多高手來殺我娘的。”

秦居庸忽然道:“你爹有沒有提過有什麼隱情?”

李曼殊道:“自娘離家出走以後,爹一直心情沉重,有一回,我到爹練功的密室,不知為何,那天爹忘了關上密室的門。

“我聽到爹在裏麵說什麼他那樣做是逼不得意,是為了江湖安寧,還痛苦不堪地發誓,隻要找到我娘,他寧可什麼都說出。

“我就去問爹有什麼難言之隱,爹卻一字不說。”

宮雪花嘎聲道:“殊兒,你爹真的這麼說?”

李曼殊點頭道:“這二十年間,爹幾乎沒有真正開心過,娘,爹其實心裏隻有你一個。”

秦居庸尋思道:“聽李姑娘所言,李照海當年那樣做是真有苦衷,他的苦衷隻對妻子宮雪花一人說,所以聖姑才派高手要殺了宮雪花,可是……”

他接著想:“就算有苦衷,也不能那樣對我娘,我是絕不能饒他的。”

隻聽宮雪花籲了口氣,目注空中的彎月,幽幽道:“殊兒,你爹的為人其實我也很清楚,可他再怎樣也不能那樣對待秦夫人的……”

烏雲遮月,空中忽然傳來淒厲的簫聲。

簫聲很快由淒厲變得清越——

奪命魔簫!

簫聲從剛才豐城雙劍追去的方向傳來。

秦居庸內心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不好,豐城雙劍定然遭了殃!”

簫聲由清越變得陰鬱,然後消失。宮雪花和李曼殊不安地望著遠處,她們也有同樣的擔心。

不一會,昏暗中出現兩個白影,很快,豐城雙劍來到了三人跟前,此時雲又散去,月光下,秦居庸看到他們臉上充滿了驚恐,連連道:“奇怪,奇怪!”

秦居庸問道:“什麼奇怪?”

豐子悅道:“我們追那六個惡賊,追過前麵的樹林,眼看就要被我們追上,忽然湖中搖出一隻小舟。

“我們猜想那一定是接應他們的,於是奮力躍起,想在他們上船逃走之前截下一兩個,不料,他們並沒回頭。

“我們隻覺眼前有個黑影一閃,便從空中跌下,待我們爬起,他們已上船而去,船上有人吹簫,似在嘲笑我們無能……”

秦居庸冷冷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們聽到的便是江湖中神秘的奪命魔簫,他沒在你們脖子上留下兩個窟窿,已是你們的幸運了。”

“奪命魔簫?”豐子雲詫道:“天下竟有如此厲害的功夫,真是不可思議。”聽他口氣,甚是沮喪。

秦居庸笑道:“你們或許是奪命魔簫下唯一逃生的人,應該高興才對。”

豐子悅大聲道:“豐城雙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要保護的人沒保護好,要殺的人沒殺掉!”

宮雪花這時說道:“兩位前輩,不知是誰叫你們來保護我們的?”

豐城雙劍彼此互望一眼,豐子雲道:“這個不能說。”

他說著又望向秦居庸,道:“秦公子,剛才你使的什麼功夫,可以以一敵六?”

秦居庸冷笑道:“我剛才使的正是在兩位前輩眼裏不堪一擊的無諸刀法。”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想起那日在武夷山巔被他們取笑的情形,不禁心潮起伏,氣血上湧,勉強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淡淡道:“秦家的刀法雖然不中用,但是對付那幾個惡賊還是綽綽有餘。”

他這樣說,等於是向他們表示,你們兩人聯手,兀自一時難以取勝,而他一人以掌代刀也能對付那六人,優劣已是不需多言。

其實,秦居庸並非狂妄之徒,他也知道那六個黑衫人一開始是有些輕敵,兩招之後,還是因為忌憚旁邊還有豐城雙劍,這才逃走的,不然,久鬥下去,他肯定不是對手。

然而,他心裏實在氣恨當天被他們嘲笑,也曾發誓要讓他們見識見識無諸刀法的厲害,故而才這般“大言不慚”的。

豐城雙劍當然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但他們並不介意,豐子悅道:“秦公子刀法精進神速,真是可喜可賀。”

秦居庸冷聲道:“現在就讓兩位再見識一下秦家的刀法。”

話落,雙掌隨意拍出,左掌一招“金鳳點頭”,右掌一招“桂樹飄香”,一擊豐子雲左肩,一擊豐子悅右肩。

雖然輕描淡寫的兩掌,但其掌力卻是非同尋常,掌一動,呼呼生風。

秦居庸離豐城雙劍極近,如果他這兩招使的是無聲無息的天荒神功,那麼,在豐城雙劍全無防備的情況下,定然不及還手。

可他一定要用秦家的無諸刀法與對方過招,呼呼聲中,豐城雙劍反應何等之快,側身避開,同時也單掌迎出,嘭的一聲,秦居庸隻覺雙臂一麻。

豐城雙劍渾厚無比的掌力竟然一點也不輸於他,兩股力量從左右雙臂傳至他胸口,他的胸骨被撞得生痛。

倘若秦居庸內力稍遜,這一對掌,他雖不致受傷,無論如何不能再出第二招了。

然而秦居庸的內力已是天下罕見,天荒神功自然而然聚起內力,立即將擊來之力反彈出去。

豐城雙劍也並非要傷秦居庸,隻是想試試他的功力,是以誰也不拔劍,以掌對掌。

不料雙掌相交,他二人同時如遭錘擊,要不是他們存心一試隻使七成功力的話,那麼,他們所遭反彈之擊將比這更加厲害。

他們大吃一驚,眼看秦居庸揮臂拍出第二掌,不敢去接,也不想拔劍與他一戰,借著反彈之力,翻身躍出數丈開外,朗聲道:“秦家刀法天下無雙,若有機會再行領教,秦夫人就交給你了,一路小心!”

說罷,幾個起落,已然不見。

秦居庸呆了呆,並不去追。

宮雪花問道:“秦公子,他們是誰,你認得他們?”

秦居庸道:“他們就是江西豐城雙劍豐子悅、豐子雲。”

宮雪花喃喃道:“傳說中豐城雙劍龍淵、太阿早已失傳,怎麼……”

李曼殊接道:“娘,豐城雙劍十幾年前才重現江湖,並且一舉將青城派打得落花流水,因此名聲大振。”

宮雪花道:“青城派也算是江湖大派,他們能打敗青城派,足見他們的劍法非同尋常,我並不認得他們,他們為何要暗中保護我們呢?”

李曼殊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受人之托呢?”

宮雪花搖頭道:“娘在神女宮二十年,天下沒有幾個人知道,再說,像豐城雙劍這樣的高手,誰又能差遣他們呢?”

李曼殊忽然道:“會不會是爹,爹的朋友遍天下……”

宮雪花斷然道:“不可能,你爹絕不會知道我,要是他知道,就算是死,也會自己來見我的。”

李曼殊無話,她明白娘說得沒錯,以爹對娘的思念和牽掛,他一旦知道娘的下落,豈有不親來之理……

秦居庸這時卻想起了剛才黑衫人說過的一句話,說是聖姑以為,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勝負,看來聖姑欲置李照海死地,卻又沒有必勝的把握,於是他自語道:“這最後一刻究竟是什麼時刻呢?”

宮雪花問道:“秦公子說什麼?”

秦居庸便將心中的疑團說出,宮雪花和李曼殊也猜不出什麼時刻才是見勝負的時刻,李曼殊說道:“在聖姑眼裏,李家堡似乎已不足為慮,他們擔心的也許是其他能與之抗衡的力量,我有一種預感,他們害怕的這股力量恐怕就是保護我們的人。”

三人又猜一陣究竟是誰暗中在保護,但始終猜不出個所以然。

秦居庸道:“宮主,李姑娘,再過幾個時辰就天亮了,你們還是回去睡一覺吧。”

李曼殊擔憂道:“要是再有偷襲我們,那可怎麼辦?”

秦居庸道:“你就放心去睡吧,他們既然走了至少今夜是絕不敢再回來了。”

李曼殊這才笑道:“豐城雙劍將我們交給你,你可要小心點。”

秦居庸笑而不答。三人此時也都有睡意,便分手各自回客棧。

這夜果然沒事發生。

次日,大家離開白河鎮,朝陝西境內進發。

那梅山五洞聽秦居庸說起昨夜之事,個個都後悔不迭,埋怨秦居庸不將他們叫醒,不夠兄弟朋友。

三日後,眾人翻過數道嶺,被一條大江攔住。

這是漢水的一條支流,江水雖不洶湧澎湃,可是卻水深江闊,最寬的地方少說也有百多米。

江對麵隱約有炊煙升起。

大家舉目四望,江水的上遊和下遊都看不見有過江的橋。

此時天已下午四點,天色灰蒙蒙,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下起一場雨似的。

身後是起伏的沙丘,放眼看不見一座房子。

楊黑罵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半天也見不到一個酒店,肚子又在鬧了!”

胡則笑道:“江對麵便有酒店,你餓,你先遊過去吧。”

楊黑知道胡則跟自己抬杠,說道:“你以為遊不過去嗬,別說這窄窄的小江,就是大海也不怕。”

胡則依舊笑道:“我當然知道楊洞主不怕,我還知道楊洞主二十二歲那年。

“被一個魔頭拋到大海裏,結果楊洞主不費吹灰之力就劃到了岸上,而且還把那個魔頭一刀殺了。”

楊黑見他誇自己,似是很滿足,笑道:“英雄不提當年勇,那時畢竟年輕,任何困難也等閑視之。”

胡則道:“可惜那次你的衣服和褲子都被鯊魚撕光了,對不對?”

楊黑嘿嘿道:“在我離岸尚有五十米的時候,一頭鯊魚追了過來,若非我拚力猛劃,若是換了別人,早已葬身大海了,光屁股那算什麼。”

忽然覺得身邊有宮雪花和李曼殊,這才住口,皺眉道:“秦兄弟,你趕緊想想辦法,讓我們到對岸去呀。”

秦居庸想跟他開開玩笑,說道:“辦法有一個,大家坐下一齊練功。”

楊黑道:“練什麼功?”

秦居庸笑道:“水上漂。隻要我們人人練成水上漂的功夫,就可以過去了。”眾人都大笑。

不過秦居庸也真的擔憂,這裏前有大江,後麵又沒村沒店,且空中正有烏雲集結,說不定隨時會變天的,自己不要緊,可宮主和李曼殊淋濕了怎麼辦?正這樣想著,江麵上刮起了風,天很快變黑,不一會,果然就下起了毛毛細雨。

楊黑氣得大罵:“這個鬼天氣,你也來撿便宜,老子拿根竹杆捅你破。”

諸葛青山道:“天若捅破還得下,大雨滂沱半分鍾就將你打濕。”

楊黑道:“此處躲無可躲,秦兄弟又想不出辦法,雨雖小,遲早也會淋濕的。”

接著仰臉笑道:“要真是淋濕了大家就一塊往對岸遊怎麼樣?”

李曼殊馬上道:“我不會遊泳的。”

楊黑道:“你不會,我拉你。”

胡則道:“臭老鬼,李姑娘用得著你拉嗎?”

楊黑笑道:“對對,不用我拉,李姑娘,你不會遊泳,就叫秦兄弟背你過去。”

李曼殊羞紅了臉,楊黑對秦居庸道:“秦兄弟,大江裏背媳婦,這可是天地間少有的姻緣嗬!”

李曼殊惱道:“楊洞主不要越說越離譜了。”

楊黑叫道:“誰離譜了,這可是……”

他本想說,“這可是你娘親口允諾將你嫁給秦公子的”,秦居庸馬上打斷道:“楊兄弟再胡說,待會有船來,也不讓他上船。”

楊黑還想分辯,秦居庸忽然一指江水上遊,驚喜道:“有船來了!”

楊黑一聽有船,別的興致立時沒了,踮起腳尖往江麵上看,卻什麼也看不見,以為秦居庸在騙他,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對李曼殊說道:“李姑娘,你知道在神女宮發生的所有事情嗎?”

李曼殊道:“當然知道。”

楊黑道:“那麼,你昏迷時聽到你娘說了什麼嗎?”

李曼殊道:“我昏迷當然聽不到娘說什麼了。”

楊黑笑道:“怪不得……”

李曼殊見楊黑笑得有些古怪,詫道:“怪不得什麼?”

這時,梅山四洞齊聲叫道:“船,真的有船下來了!”

原來,剛才秦居庸是憑著深厚的內力聽到江麵之上有木槳拍水之聲,所以楊黑根本看不見,小船這時緩緩而來,已經清晰可見。

楊黑哪裏還有功夫跟李曼殊說話,高興得沿岸往上跑去,口中大喊大叫道:“船家!船家!快過來!”

秦居庸微微笑著,見梅山五洞已跑出很遠,他想起在神女宮時答應宮雪花的兩個條件,心中又是好笑又覺得暖意蕩漾,望了望宮雪花,又望了望李曼殊,說道:“還要幾天可以到馬嵬坡?”

李曼殊答道:“最多七天。”

想到七天後就可回家,李曼殊臉上滿是笑意。

可是宮雪花和秦居庸的心情卻各不相同。

小船已到了眼前。梅山五洞跑上去又跑下來,口中不住叫著:“靠過來!靠過來!”

隻見船上兩人,一人在船首,一人在船尾,中間是船艙。

船首是個勁裝漢子,船尾是個紫衣女子。

坐在船尾的紫衣女子打著一柄油紙傘,船首的勁裝漢子操槳,細雨已經打濕了他的雙肩。

那船並沒有靠過來的意思,秦居庸也叫道:“喂,船家,幫幫忙!”

眼看船上的人不理他們,船就要從他們麵前過去。

秦居庸心中一急,忙從旁邊一棵樹上劈下兩根樹枝,運氣將一根擲入江中,然後飛身,足尖在樹枝上一點,一借力,身軀再次騰空,手臂運勁一揮,另一根樹枝往前落於江麵上,秦居庸再一借力,便躍上了小船。

他這幾下兔起鶴落,姿勢極盡之美,看得岸上的梅山五洞轟然喝彩。

秦居庸原想躍上船首,跟那操槳的勁裝漢子說話,那漢子見他施展輕功飛縱而來,木槳一蕩,小船飛速往前,欲甩脫秦居庸。

想不到秦居庸速度如此之快,仍被他躍上船來。不過,秦居庸這一下隻得落在船尾,在那個紫衣女子的麵前。

勁裝漢子見擺不脫秦居庸。

索性將船停下。

由於江水在這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並不覺得水麵在流動,勁裝漢子隻是將木槳掛在舷邊,船便在江麵上打轉。

秦居庸這才看清那紫衣女子原是一個婦女,她見秦居庸貿然上船,並不惱怒,而是朝秦居庸微微一笑。

秦居庸向她施禮道:“這位大嫂,勞駕幫忙,載我們過江,多少銀子,開個價吧。”

婦女卻大笑起來,忽然伸手做了個手勢。

秦居庸吃了一驚,以為她向自己出招,連忙退了幾步,這一下退得急,踩得小船晃蕩起來。

聽得船首那個勁裝漢子說道:“我家娘子說了,載你們到對岸可以,但要一萬兩銀子。”

秦居庸一聽,就知道他們是敲竹杠,不過,要一萬兩銀子是敲得太狠了,不要說他們根本沒這麼多銀子,就算有,也不可能他們要一萬兩便給一萬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