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許惜風嘴角一揚:“笑言,東西!”
將怪人遞來的神秘包袱拆開一看,祝有成的眼珠子生生不動了:“這……”
良久,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他,方開口道:“師傅,能否隨弟子耳房走一趟?”
“好!”許惜風毫不含糊,幾句閑話將堂下眾人打發後,即移了步。
既然師傅能得到包袱裏的東西,祝有成也不賣關子。到了耳房,門一關,祝有成細細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許惜風說了一遍。
這套禦用酒器,確藏了不小的秘密。它,不但和天香貢酒的由來有關,和南國政局也扯上了邊。
立國初年,在前朝舊臣的攪合下,南國人心動蕩。為穩大局,張高祖聽取祝氏諫言,以白水代酒,在月城上演了一場指鹿為馬的站隊國宴,據此辨清敵我。
鏟除異己後,南國局勢方才日漸穩定。時隔百年,悉事之人,已然先逝。他們的家族,卻因祖上餘陰,得到了長足的發展。
曾家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老公公壽南山過背之後,憑借群帶關係,壽家勢力已盡收曾家和麾下。祝家,則抱著南國天香的名頭功成身退,下海經商,世世代代守著這秘密渡日。
若非家父祝文博新喪,祝有成還一直以為自家隻是普通商販。隻可惜,聽取遺言的同時,祝家已成了眾矢之的。縱使祝有成是商才,也獨力難支。這,才造成了他今天遍體鱗傷,惶惶度日的局麵。
緩慢敲擊著桌子,許惜風根據這些蛛絲馬跡,終於想明白了一連串的事情。
在宦官當道的南國,主政的張元虹並不得勢。與之分庭抗衡的曾家和,雖早有取締之心,但若沒抓住張氏的把柄而徒然篡位,也是自尋死路。
天香貢酒,便是眼下打開局麵最好的引子。若能揭開天香之密,張氏當年坑殺賢臣的劣跡,自昭然若揭。
這,對主政方的威信,是個極大的打擊。如能火上澆油生點事,再借機討伐,勝算還真不小。
天香國宴所用的酒器,明顯是證物,被丁解牛盜去,則是曾家意料之外的事。七星軍滿大街明察暗訪,鬧得月城好不安寧,想必是迫切將失物尋回,並想方設法讓肇事者保守秘密而已。
如此看來,連番找徒兒麻煩的,還真不僅是同業雜碎這麼簡單。他們幕後的主事人,很可能就是那位娘娘腔曾家和。
依酒器的藏儲位置可以判定,曾家和心中最重的是江山;而遣人滋事一舉,則證明他早已迫不及待了。
乍眼看,這隻似一場簡單的同業之爭,沒想到個中醞釀的隱憂,竟是國難。
曾氏當權雖不一定是壞事,但若張氏和曾氏互捏起來,南國少不免傷筋動骨、殃及池魚。希通銀號,自然沒辦法幸免於難。做生意,沒有穩定的局麵怎麼行?這,又該怎麼整?
憑借幾分才智,以及通銀的能耐,許惜風覺得自己要助其中一方謀事並不難。關鍵是抉擇,第一步不能錯。翻來覆去想了想,許惜風頭真疼。但在定奪前,他覺得自己還是先見一個人,比較穩妥。
“有成,你先把這東西好好藏起來。”下了師命,沒在乎身後一頭霧水的祝有成,許惜風自個兒沉著步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