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對楚甜甜而言,並不是件好事。往事如目,她臉麵霎時就有些發青。
許惜風卻不見外,大步到了台前,便向壽星道賀:“許某來遲,請太公恕罪。薄禮獻上,祝太公九千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那丫祝壽說這話幹嘛?曾太公官位已高於丞相,要一步登天,難不成得造反?聽著這話,堂下頓時鴉雀無聲。
複雜神思於臉麵一閃而過,曾家和卻生幾分笑意。這份笑意,足以讓百官不寒而栗。
並沒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許惜風抬手便將壽禮逐一獻上。曾家和亦想借機探探庶子誠意,抖了抖袖子,即捏指揭蓋。
放眼一瞧,盒中精雕朱雀玉碗,可謂玲瓏剔透,造價不菲。拾起再看,北地田玉,奇貨可居呀!
美滋滋點了頭,老家夥迫不及待就去揭第二個蓋。這回,曾家和更是喜出望外,小盒內裝的竟是失而複得的先帝禦用酒器?
“很好!很好!”曾家和樂得連聲稱讚,百官卻啞言失色。
很快,堂下已生了些碎語:“那黃毛怪是誰?竟能博太公一笑?”
“不認識!”旁人眼珠子一轉,道:“那丫頭倒是和傳聞中的幾分相像!”
“什麼傳聞?”賓客你一言我一語即炸開了鍋:“就是在山北嚇暈路人那丫頭呀!你們沒聽說嗎?”
“噗……”這驚人的發現,當即嗆著好些達官貴人。
灑地上的、灑桌上的,酒在這一霎,還真浪費不少。大夥這份無名驚駭,更多地來源於家裏那母老虎。
感同身受的眾人回過神來,不禁對丫頭身後那黃毛怪,生了幾分欽佩。這份突如其來的敬畏,甚至蓋過了對曾家和的。
在楚甜甜看來,卻覺黃毛怪一夥人為虎作倀,不是好東西,冷冷一眼,即將臉麵挪開。
誤會難免,乘著喜慶,許惜風謙卑又道:“沾太公的福,於府上作亂的賊人及其黨羽,皆已擒獲,現交還太公處置!”
話畢,許惜風便向京文陽使眼色。
這京文陽也會來事,裝模作樣往丁解牛和顧笑言屁屁上各一踹,跪在地上,倆丫參差不齊就哭:“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誤闖貴府,還望太公恕罪啊!”
為掩人耳目,這倆家夥出門前,祝有成還特地找人擺弄過。鼻青臉腫那是基本功,衣服不但弄得破破爛爛,而且潑了雞血。
乍眼一看,他倆還真像被打得很慘的樣子。甭管庶子真心還是假意,丁解牛這身形化了灰大夥也能認出來。曾家和見狀,臉上笑意更濃。
陰陰笑罷,曾家和即大手一揮道:“來人,把倆個毛賊押到後麵,立即行刑!”
“太公,大喜日莫開殺戒!”眉心一緊,楚甜甜便出言相諫。
“那把他們先扣地牢,明日與黨羽一同受死!”眼珠子急一轉,曾家和遂將楚甜甜攔腰往懷裏湊:“這份人情本太公先記著,待會兒你可得好好表現,知道嗎?”
“嗯……”待楚甜甜點過頭,曾家和轉眼又恢複了如常的樣子:“來人,賜座!坑桌放本太公邊上!”
“什麼?待遇這麼好?”聽罷,堂下眾人又是一愣,紛紛品論道:“果然還是咱們的禮太輕了!”